盧水胡無疑是一支強兵,曆史上也多次被東漢朝廷雇傭。東漢末年朝政衰敗,經濟蕭條,已經不能支付高額的費用來雇傭他們了。不管什麼時代的雇傭兵,衆所周知那都是實力強橫的。既然連大漢朝廷都願意掏腰包雇傭的兵馬,戰力自然不容小觑額。盧水胡分為三個較大的部落,除了安定盧水胡漸漸的歸化,便隻剩下了湟中跟臨松。
湟中盧水胡被段颎征讨,最後征收為軍奴,能征慣戰者所剩寥寥無幾,最精銳的便是如今韓炜麾下的十三部。
臨松盧水胡卻保留着原始的野性,骁勇善戰。東漢初年,還經常跟随官軍出征西域,屢立功勳者還會被朝廷啟用征為将帥,也是河西征兵之時最為主要的兵源。
韓炜此時也覺得閻忠還是很不錯的,若是賈诩,恐怕不一定知道盧水胡的存在。他笑着對閻忠說道:“哈哈,先生,這盧水胡一事是否要盡快操辦?”
“公子稍安勿躁,不要操之過急。盧水胡内中大小部落不計其數,若讓其歸心,難啊!當年段紀明如何?費盡心機,也未能使湟中盧水胡盡數歸附,不還是用了奴役之法才略見收效。”閻忠無奈的看着韓炜。
此時馬岱開口說道:“先生,聽說那盧水胡内月氏部族,女尊男卑,疆場厮殺者皆為女子,而且這些女子個個貌美如花。可有此事?”
“哈,你小子卻也有些眼見。不錯,月氏部被稱為小月氏,與西域大月氏國同宗。依舊是以女權為主,那月氏女王名曰:雲貴霜,麾下皆是女衛。不過姿容相貌如何,卻是無從考證。”閻忠對馬岱說道。
馬超冷哼一聲,說道:“哼,兵書戰冊也不見你熟記,這些道聽途說之事倒記得清楚。”
馬岱被馬超訓斥,旋即讪讪而退,閉口不言。
韓炜見狀,笑道:“岱弟,待日後我等兄弟征讨盧水胡,為兄答應你,給你擒回來一個月氏女将軍做小妾,如何?”
馬岱正喝水呢,聽到此話,不由被嗆了一下子,但還是連連點頭。
這場面,引得衆人大笑。連沉默寡言的龐德都被逗笑了,一邊笑,一邊替馬岱捶這後背。
馬超也是嘴角一挑,對韓炜輕笑說道:“兄長總是縱着他,如此他何時才能成長?”
“無妨,無妨。天生我材必有用嘛。岱弟生性沉穩而灑脫,将來定是大将之才。”韓炜說道。
閻忠聽到韓炜此話,眼前一亮,即刻贊道:“妙哉,好一個天生我材必有用。”
韓炜這才意識到自己失口說出了後世的話語,遂說道:“戲言罷了,先生過獎了。”
馬超此時提醒道:“還是速速啟程吧,天色不早了。”
衆人收拾一番,即刻上路,繼續往榆中而去。又行一日光景,五人這才進了榆中縣城,進城之後韓炜定然是先要去見韓遂。韓遂得知韓炜此行竟然得到了名士閻忠的支持,大喜過望,遂讓韓炜等人先行歇息,明日再為閻忠接風洗塵。可就在第二天清晨,蕩寇将軍周慎率軍三萬,将榆中圍了起來。
再圍城之前,參軍司馬孫堅曾對周慎進言:“韓賊城中無甚糧草,定當外轉運糧,堅願領精兵一萬,斷其糧道,将軍以大軍繼而從其後擊之,想那一幹賊衆,必困乏而不敢戰。若敗走往羌中,則西涼可定也。”
“哼,本将軍還要你來教誨不成?賊軍困守,自然用圍師必阙之策。傳我将令,将榆中城三門圍個水洩不通,隻留東門放行。隻要賊軍出城,圍而殲之。”周慎嗤之以鼻的說道。
而由于周慎絲毫不理睬孫堅的獻計,獨斷專行,為此也埋下了兵敗的伏筆。
大營之中,韓遂與馬騰正在商讨糧草問題。
“糧草不濟,恐怕隻能支撐三日了。周慎那厮又攜三萬人馬将我等圍困在此,兄長還要早做打算。”馬騰對韓遂說道。
韓遂點了點頭,說道:“嗯,賢弟所言不錯。”
恰好韓炜攜閻忠進賬,聽到此話。韓炜說道:“糧草之事不必發愁,兒願替父分憂。”
韓遂與諸将聽罷,旋即看向韓炜。韓遂問道:“吾兒可有妙計?”
“此為德孝先生之計,還請先生道來。”韓炜對閻忠說道。
閻忠言道:“諸位将軍,據義從營斥候探報,這周慎所部運糧的必經之路乃為葵園峽,隻要再此處埋下一支精兵,斷其糧道,必勝之。而周慎此人事必躬親,運糧也不例外。隻要能在此處生擒周慎,榆中之圍自然化解。”
韓遂等人聽罷,自然大喜過望。韓遂此時問道:“那先生以為,此去遣何人為将?”
“非公子與其義從營不可!”閻忠看着韓炜說道。
“善,就依先生之言。”韓遂看着兒子,很有信心。
榆中葵園峽有上下之分。上峽在榆中縣城以東,峽長十裡,也叫小峽;下峽在小峽下遊處,峽長六十裡,也叫大峽。峽口兩岸石壁峭拔,岩層嶙峋,渾似神工鬼斧鑿成,是黃河在金城流域最為狹窄的地方,寬度僅七十五米,因此,也稱為百峻口。黃河自十八家灘入峽,河面為之一收,奔騰折而北上,憑借木筏、皮筏可達金城水上門戶,實乃兵家必争之地。
隻怪周慎不懂兵要,竟然不再此處駐兵,被韓炜奪得先機。
韓炜帶着趙雲埋伏一側,而馬超、馬岱、龐德在另一側。隻要周慎辎重營渡河,便下令半渡而擊之,定能一舉獲勝。
峽谷下方,正是十八灘中的落雁灘,由于鴻雁栖息于此,故而得名。而韓炜與趙雲一幹人等便藏身于落雁灘上一處廢棄的塢堡之内。
塢堡乃是地方豪族養兵之所,因四周常環以深溝高墻,内部房屋毗聯,四隅與中央另建塔台高樓,外型像極了城堡,故此得名。光武帝劉秀曾下令摧毀塢堡,但禁之不能絕,由于西涼常苦于羌患,百姓又自動組織自衛武力。塢堡駐有大批的部曲和家兵,成為故吏、賓客的避風港。
這個烏堡雖然破敗不堪,但周慎倘若派兵駐守,那便可确保糧道安全無虞。可惜他太不知兵,否則閻忠也不可能如此大膽,敢公然斷了他的糧道。要知道反其道而行之,往往都擔着很大的風險,稍有不慎便要付出生命的代價。
韓炜跟趙雲站在唯一完好的塔樓之上靜待周慎所部的到來,他們要看馬超那裡的信号,馬超率先殺出,他們才會采取行動。韓炜首次打伏擊,顯得既興奮又緊張,可作為主将,卻不能表現出來。趙雲看韓炜緊緊攥着天龍戟,就知道小師叔此舉定然是緊張所緻,便對他說道:“九曲,是不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不瞞子龍,也不知是何原因兇中焦躁。”韓炜攤開雙手,才發現掌中全是手汗,一邊揉搓着雙手,一邊看着湍流不息的黃河水。
趙雲一指下面的湟中義從說道:“這可不成,你可是我等的主心骨,放輕松。把當日攻殺李文侯的氣勢拿出來,别讓兒郎們笑話你。”
韓炜聽罷,遂低頭看了看塔樓下方的湟中義從們,他看着每個義從斜靠在殘垣斷壁上從容的說笑,緊張感果然消退了不少。又問趙雲:“子龍多大殺的人?”
“八歲時,縣裡的潑皮要搶走雨兒,我拿起柴刀,将其殺死。後來有人報了官,我便帶着雨兒四處躲藏,多虧了師尊……罷了,陳年舊事不提也罷。”趙雲眉頭緊鎖,想必不想提及兒時的窘境,也就不再多言。
“男兒當殺人,殺人不留情。千秋不朽業,盡在殺人中。子龍乃好男兒,大丈夫!醃臜之人,行龌龊之事。殺的好!”韓炜見趙雲不悅,急忙出言安慰。
“善,好一個千秋不朽業,盡在殺人中。九曲妙人妙語,佩服。”趙雲露出微笑,拍了怕他的肩膀說道。
由于二人情緒激蕩,聲音不由得大了很多。恰好被下面的楊駒聽到,楊駒朝着義從們直咧咧:“都他娘的聽到了嗎?千秋不朽業,盡在殺人中。待會兒都給老子狠狠的殺,累積功勞也好早日褪去奴籍。”
一個叫費彥的曲部督笑道:“楊司馬放心,管他什麼鳥褲裆口将軍,待會讓他知道弟兄們的厲害!”
“目不識丁的夯貨,那是蕩寇将軍。”另一個叫房當的曲部督踢了一腳費彥的屁股,嘲笑道。
說完,一衆義從哄堂大笑。韓炜跟趙雲二人亦是點指着他們,相視而笑。
就在這時,前面偵查的斥候回來,朝塔樓上的韓炜禀報:“公子,打起來了!”
韓炜點點頭,說道:“我看到了。”而後對湟中義從們說道:“弟兄們,備戰。”
落雁灘對岸,遭遇戰開始了。
馬超頭頂玉面獅子盔,外罩白獅皮大氅,衣領上的白色獅鬃圍着脖頸,宛若雄獅一般威猛。身上魚鱗铠在陽光的映襯下爍爍放光,雪白披風獵獵作響,迎風招展。左手一杆長矛,右手一柄利劍,左右開弓。座下一匹白色駿馬,名曰:裡飛沙,乃是白馬羌族中的神獸。隻見他一馬當先,馬岱、龐德左右拱衛,帶着兩部湟中義從共計兩千六百人桀桀怪叫沖向了周慎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