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炜頓時喜笑顔開,說道:“不妨事,伯平可曾想過入士?”
“不瞞将軍所言,當年朝廷販賣官職,也曾想過。可惜家父脾性剛直,不屑于此等作為,故而多次阻攔,也就自此作罷。”許定惋惜道。
韓炜抓住機會,遂說道:“嗯,許老太公高義,實乃德高望重。伯平,本将軍意欲征辟于你,你意如何?”
“哦?那就多謝将軍知遇之恩了!”說完,許定單膝跪地,說道。
韓炜攙扶許定起身,又說道:“不但如此,你那兄弟我也一并征辟。”
許定眉頭一皺,說道:“好是好,可是犬弟那德性,生怕誤了将軍大事。”
“哎,此話怎講?所謂打虎親兄弟,伯平與仲康乃同胞兄弟,豈可出此貶言?文若,可有出缺?”韓炜高興得緊,管你兄弟什麼德性,隻要他是許褚就夠了。
“回将軍,将軍府缺少軍司馬一職。”荀彧乃韓炜的長史,對于将軍府的人事卷宗可謂了如指掌。
公孫先即刻說道:“伯平,你且屈尊将軍府司馬如何?”
骠騎将軍府司馬,隸屬将軍府将兵長史,俸祿一千石,也是實權職務,許定算是撈着大便宜了。
許定聽完,感恩戴德的跪伏于地說道:“多謝将軍提拔,許定自當肝腦塗地。”
“伯平請起,不必客道。待此戰過後,就下發批文。”韓炜滿臉堆笑。接着說道:“令弟仲康可為将軍府主薄,如何?”
當然,這也是權宜之計,先把許褚籠絡住,随意給個官職。隻要許褚上任,一切好說。
許定聽罷,再次拜倒,掩蓋不住心中喜悅:“定,替犬弟再謝将軍。”
韓炜以如此手段籠絡住了許定,那許褚早晚都是他韓炜的人了。
他也萬沒想到,能再如此機緣巧合之下遇上許定,如今豫州四戰之地,正是缺少将領的節骨眼,許定許褚兄弟二人的加入,無疑不是雪中送炭。
而這一點,許定心中也盤算的很清楚,投入還是麾下他谯郡許家早晚會超越汝南許家。
自古世家豪族之間的争端屢見不鮮,也因為這一點,韓炜料定了許定必然會傾心相投。
樓船的船艙之内,韓炜與許定相談甚歡。
典韋與許定也切磋了一番,典韋言道:“既然跟随将軍,那就讓我見識見識你老許的手段。”
許定聽罷,也是來了興緻,起身與典韋比過。
切磋結果,還是老生常談的那句一力降十會。
許定一招一式可謂有闆有眼,起初占盡了優勢,可待典韋摸清了路數,抓住一個契機,将許定制服。
二人不打不相識,相視大笑起來。
皆大歡喜,說話間,這船就駛入了平輿碼頭。
碼頭上一架富麗堂皇的馬車停駐着,後面有侍者帶着駿馬數匹,應該是在等待某人的到來。
車駕裡不是别人,正是許家家主,許靖許文休。他在這裡恭候多時,親迎韓炜。
熙攘的碼頭之上,喧鬧的很。這許家的樓船雖然紮眼,但這些碼頭上的勞力們早就習以為常,任誰也不會注意韓炜一行人。
韓炜順利跟許靖碰了頭。
“将軍,請上車。”許靖很利落的說道,畢竟怕碼頭有張甯眼線。
韓炜自然知道事情的重要性,也不贅言,直接上了馬車。
許定則跟典韋幾人翻身上馬,跟着車駕往許氏宅邸而去。
許宅側門,馬車緩緩停下,許靖帶領諸人進了院落。
許宅很大,穿宅越院來至一處幽靜别緻的小院,這裡是許邵日間研卦,夜裡觀星之所在,平時家裡下人也很少來,将韓炜安置在這裡,十分妥帖。
待衆人來在門前,樹枝上不知什麼時候飛來兩隻喜鵲,叽叽喳喳叫個不停,好像再歡迎韓炜一般。
這時候忽聽裡面傳來聲音:“鵲噪喜兆,貴人自到。将軍駕臨,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韓炜聽罷,就知道說話的不是别人,正是神相許邵許子将。
遂面帶笑意,進得屋來,朝許邵一拱手,說道:“先生高明,這第一相師之名果然名不虛傳,炜,這廂有禮了。”
韓炜打眼一看許邵,面容俊朗,骨骼清奇,若是将他三柳長髯去除,怎麼看也不似四十幾歲的人。再看許邵束發紮髻,發髻之上别着玉簪,身穿八卦大氅,滿臉的笑意,一舉一動帶着靈動仙氣。
若是放在今時今日,那定被奉為半仙之體。
韓炜前生本就把算卦看成一種騙術,而面前的許邵的音容笑貌,言談舉止,着實的打消了他的這種念想。
“韓骠騎請坐,諸位請。”許邵也是翩翩有禮,将衆人讓下。
待衆人坐定,許邵佯怒,對許靖說道:“兄長前去迎接骠騎将軍,也不支會愚弟一聲,差點失了禮數。”
“哼,别絮叨了。如今将軍駕臨,還是商議正事要緊。”許靖也不慣着弟弟,肅聲說道。
韓炜急忙打圓場說道:“兩位先生稍安,莫要傷了和氣。本将軍來此,想必兩位也知我來意。”
“那是自然,将軍正是為了平靖汝南叛亂而來,如今将軍已至,想必黃巾妖女是手到擒來。”許靖恭維道。
韓炜跟許靖說話,許邵也沒閑着,自然是正式的給韓炜相一次面。
但見他掐指詢文,細細觀察韓炜面相以及言談舉止。
不多時,心頭安定,嘴角上揚,浮現出一絲微笑。心中暗道:此子相貌雄奇,乃帝王之相,難怪昨夜觀星,帝星暗淡無光,原來如此。
所謂“奇“,就是與常人不同,如劉備兩耳垂肩,雙手長過膝蓋,算是一種奇相;劉邦股生七十二紅痣,也是一種奇相.但這些奇相,都不能說是帝王之品。
雖然劉備,劉邦都稱了帝,不過從相術角度來看,決不僅僅是因為有這些特征,就能當皇帝的。
帝王之相、帝王之品韓炜皆有,可許邵心中再三推演,也看不出韓炜的帝王之命出自何處。
品相皆全,可不具命格,這是許邵相面多年來碰上的最為奇怪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