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的半個月裡,韓遂留下玉乙在府上居住,二人談經論道,吟詩作賦,把酒言歡,好不快活。這一天,梁興回來禀報道觀要奠基了,請二人前去。
道觀由玉乙親自選址,建在那栖雲山上,山上蒼松翠柏,楊柳蔽日,古槐纏繞,郁郁蔥蔥。道觀名稱由韓遂所提,名曰:通明觀;有大道通明之意。
正欲啟程,隻見庭院裡兩歲的韓炜小跑着過來,後面奶娘追着他。原來,韓炜不想吃奶,自己本來就是成年人的思維,這多難為情。可這奶娘怎會知曉,百般強迫,讓韓炜很是郁悶。心頭一急,便下地跑了起來。
“文約且看,九曲身姿輕捷,步履穩健。乃習武上好的根骨呀!”玉乙看到此景,奇道。
“真人言之有理,若練得一身好手段,他日也好報效國家。”韓遂點點頭。
韓遂跨步來在院中,喚道:”九曲,慢些,莫要跌了跤。“
韓炜見這便宜父親呼喚自己,不由得行了古代禮節,施以一禮恭聲道:“爹爹。師父。孩兒見禮啦。”
在他身後的奶娘也是吃了一驚,這些天從未跟她說過一句話,昏迷兩年更沒人教他講話,怎地今日就會行禮了?莫不是真是神童?
“善,善。免禮。真人且看,未滿三朝的孩童便知禮儀。”韓遂很是驕傲,說道。
“乖徒兒,當真是天資聰穎,叫為師抱抱。”玉乙也很開心,抱起韓炜。韓炜雖然對老道沒什麼好感,但是已經是自己的師父了,也沒辦法,隻好讓玉乙抱起,自己心中使壞,揪扯玉乙的白胡須。一個孩子,能有多大手勁,自然對玉乙來說,不疼不癢。
在衆人眼中,隻當是頑童之舉,便無人放在心上。韓遂用手捏捏兒子的小臉,向奶娘說道:“明月,你帶公子回去吧,今日風大,莫要叫公子着涼。”
明月便是韓炜奶娘的名字,半個月前生下一女,正當奶水充足之期,就做了韓炜的奶娘。
“喏,小婢省得。”明月從玉乙懷中接過小韓炜。
“爹爹,是要出門麼?孩兒也要去。”韓炜試圖掙脫明月的懷抱。
“九曲乖乖的,為父去去就回。”韓遂一揮手,示意明月下去。
韓炜無非是怕再被用強吃奶,所以才這般如此。明月朝韓遂一欠身,抱着韓炜回房了。
話分兩頭,且不說韓遂、玉乙二人上山。單說這小韓炜與奶娘明月。
這明月的男人本是韓宅的花匠,本家姓任,家裡行三,又喚作任小三。負責照看宅子裡的花園,她自己也頗擅長擺弄些花卉,便也幫助丈夫打理。不光是因為生了女兒,奶水充足,相貌也頗具姿容,因此被調撥過來做了韓炜的奶娘,韓遂對明月的花卉手藝也很看重,所以也就答應下來。
韓炜自己的院落本就離花園很近,由于為了照顧韓炜明月就得搬過來了,此間,任小三正幫忙搬運東西,韓炜則坐在門前的石階上看着這小兩口忙碌,心中不由泛起波瀾:唉,上輩子作的什麼孽,連婚都沒結就稀裡糊塗的轉世重生了,可惜了我這處男之身,都沒碰過女人。
思量間,韓炜看看到這小兩口這麼恩愛,這奶就更不能吃了,自己畢竟是個成年男人,怎麼能占别人媳婦兒的便宜。
想到這裡,韓炜看着明月說道:“月娘,以後我不吃奶了。”
“公子叫我明月即可,小婢可擔不起這個娘字。若傳到主公耳中,就遭了。”明月連忙拉着丈夫,跪下請罪。
“起來吧,哼,我看哪個敢亂多嘴,不妨事,父親那裡自有我去說項。”韓炜入鄉随俗得擺起了公子架子,說道。韓炜雖然隻與她接觸了不幾多日,但自身對明月很有好感,本來沒什麼親人,除了師父跟父親就是這個奶娘了。
“小人(小婢)謝過公子大恩。”夫婦二人又齊身下拜。
明月美目一蹙,又說道:“公子,先不說吃不吃奶,倘若不吃奶,怎麼長身子呢?就是你不吃,被主公知道了,少不了那些許責罵。”
”對呀,公子,你也不想看月兒被責罵吧。“任小三也說道。
”這,反正……反正就是不吃,不吃了。“韓炜想起了明月那波濤洶湧的雙峰,小臉一紅,執拗的說道。
任三兒夫婦無奈的對視,又看看韓炜,韓炜把頭一扭,那意思是沒商量。
打點停當,任小三答禮道:“公子,這裡打點好了,小三兒告退,回花房去了。”
“小三兒,這名字忒俗,還是換一個吧。”韓炜道。他知道主人若是賜下人名字,這對做下人的是莫大的慰藉。
思索一會,說道:“那就,那就,喚作:清風,如何?你二人恩愛,正所謂,清風明月兩相依。”韓炜說完之後,頓時想起了鎮元大仙,心中又是一陣偷笑。
任小三兒機靈的緊,連忙附和道:“清風多謝公子賜名。”
待清風退下,韓炜就準備在韓宅裡轉轉,也好熟悉一下新的環境,明月便抱着女兒跟在身後。韓炜突然問道:”月娘,我這妹妹可有名字?“
明月心中詫異一番:原來給人起名字也會上瘾?思量間,笑着說道:”回公子,這閨女俗名喚作秀兒。清風識不得字,便起了這麼個俗氣的名字。公子天資聰穎,請再賜一名。“明月知道自家小公子心情,便這般回答。
”哦,既有名字,便罷了。秀兒就秀兒吧,挺好的。“韓炜也覺得怪不好意思,總不能人全家的名字都起個遍吧。
韓炜帶着明月跟小秀兒轉悠着,時不時有家奴院工過來行禮,明月心中也覺得高人一等,再加上韓炜叫她月娘,這些個下人們私下議論,明月是熬出頭了,得了公子垂愛。還聽到了玉乙的不少傳言,說他是個老神仙,施了仙法救了自己的命雲雲。
韓宅地方頗大,東西南北四個跨院,中間是正院,韓遂父子住的地方。這一時半會兒也轉不過來,韓炜觀察這建築風格,像是漢代的。就問明月:”月娘,當今是何年月?“
”回公子,光和二年,公子怎麼突然問起這個?“明月納悶,這兩歲的孩子怎麼會問起年月?
“昏睡久了,自然忘卻了。”韓炜看出了明月心中所想,說道。
韓炜前世專修曆史,曆史年表倒背如流。心中暗想:果然是東漢。
光和是漢靈帝的年号,東漢氣數,時日無多了。再過六年便是黃巾起義爆發的時候,而韓炜腦中極力搜索韓遂在這一年究竟在幹些什麼。良久,他想起來了。這一年羌族首領北宮伯玉響應張角,并且扣留了韓遂。韓炜不禁倒吸一口涼氣,自言自語道:“這怎麼可以,看來我要早作準備。“
明月聽到韓炜自言自語,也不明白他說此話為何意。轉了一大圈,回到自己房裡之後,韓炜畢竟自己還是個小孩子,也累得夠嗆,便坐在榻上歇息。
“月娘,韓遂如今官居何職?”韓炜走了一路,在心裡一直都念叨着韓遂,這一下沒留意,脫口而出。
“啊?公子,你豈敢……直呼主公的名諱?”明月吃驚的看着眼前的韓炜。心中又想,公子怎麼了難不成是又病了?
韓炜這才發現自己的失态,急忙假裝無奈道:“月娘,這裡無外人,你可不要說出去,我大病初愈,滿口胡話。”
明月還是怯怯懦懦,吃驚的看着他,而後點了點頭。
韓炜也看出了明月的尴尬,接着說道:“月娘,我困了。你先忙去把。”明月正處在精神緊繃的狀态,聽到韓炜讓自己離去,如臨大赦一般,急匆匆退了出去。
韓炜躺在榻上,心中浮想聯翩。他終于回到三國了,前世看些穿越小說,就羨慕那些穿越的主角,自己無數次幻想争霸三國的場景,這次終于夢想成真。魏蜀吳,曹操,孫權,劉關張,呂布,趙雲等,一系列猛将名士出現在腦海裡,興奮不已。想着想着就睡着了,夢境裡,又見到了父母親朋,前世的種種經曆一幕幕重演。
韓遂跟玉乙此時已經從栖雲山通明觀回來,二人不約而同,直奔韓炜的卧房。
見到韓遂二人踏入院裡,明月連忙見禮,韓遂直接問道:“公子何在?”
“回主公,公子在屋中歇息。”明月回道。
“歇息?莫不是又昏睡了?”韓遂聽完,大驚道。
推門就進屋,玉乙心中也有些不安,緊随其後。
韓遂來至榻前喊道:“吾兒醒來,九曲醒來。”
韓炜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就是韓遂急切關心的表情。看到韓炜醒來,一把擁入懷中,又落下了眼淚,生怕誰奪走了他。被抱的瞬間,頓時感到心頭一股暖意襲來,父愛如山的感覺。看到韓遂落淚,眼睛也是酸酸,他知道韓遂愛子心切,十分感動。看着韓遂英偉的面龐,留下的熱淚,韓炜決定從内心裡認了這個父親,可憐天下父母心呀。
他用小手抹掉韓遂的淚痕,假裝莫名,萌聲問道:”父親怎地落淚?“”哦,時方才眼中吹進了沙子,故而落淚。“韓遂也知道自己失态了,連忙說道。
玉乙看到愛徒無大礙,便寬慰道:”文約,九曲吉人天相,不會有大礙的。此間定是玩耍疲乏,故而睡去。“
看到公子無恙,明月也是舒了一口氣,旋即開口把韓炜不吃奶的事情告訴了韓遂。
韓遂一皺眉,問道:”九曲,怎就不吃奶了?“
這一問,韓炜犯難了,這怎麼回答?說自己是難為情,不好意思?恐怕也說不通呀。心中一急,随口答道:”九曲不要做那黃口乳兒!大丈夫,當持三尺青鋒,掃六合,平八荒,立不世之功!“
韓遂、玉乙二人聞後,先是一驚。随之相視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