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炜聽到司馬懿的名字反倒有些釋懷了,不過還是謹慎的問道:“消息可靠否?”
郭奕點點頭,正色說道:“請武成公放心,這是荀家二位兄長曆經數日明察暗訪才獲悉的消息,絕不會錯。”
韓炜一聽旋即放下心來,言道:“荀攸教出了兩個好兒子呐!年少有為,不畏流言蜚語立志加入了天羅監。光是這樣的覺悟,絕非常人可及。”
韓炜這話外之音便是贊許荀攸對自己的忠心。
郭嘉表情輕松的一笑,兩眼放光的開口:“哈哈,明公時常提及司馬仲達,如今冢虎來矣,後生可畏。嘉願親自去會一會這司馬冢虎。”
韓炜見郭嘉興緻來了,便有些不解的問道:“奉孝對卧龍不感興趣,卻獨獨要會這冢虎。當年你見孔明,眼皮都不擡。如今見了司馬懿,怎地兩眼放光?”
郭嘉用折扇敲打着手心,聊有興趣的說道:“不同,截然不同。嘉并非小觑孔明,隻是孔明那小子籌謀之時講究循序漸進,步步為營,從不行險,尤為謹慎。這好生無趣!而司馬懿卻不同,出奇制勝,兵行險着,他竟然敢行如此兇險的一步,可謂置之死地而後生,由此可見其異于常人。嘉絕不能與其失之交臂。”
韓炜咧嘴直笑,覺得郭嘉還是一點兒都沒變了,玩世不恭的态度依舊是跟當年一樣,展現的淋漓盡緻。
“好啊!奉孝要如何?要多少兵馬,任用何人為将,孤都全力支持。”韓炜對郭嘉說道。
郭嘉則搖搖頭,看完天羅監的消息竹筒,而後拿在手裡把玩,笑道:“嘉想去親自見見這個司馬懿,看看他到底有多少伎倆,敢如此攪動這風雲亂世。”
“單槍匹馬?獨自一人前往?”韓炜對郭嘉也是司空見慣了,對于他這樣的打算并不意外。
“隻要典韋将軍一人随行即刻,畢竟嘉是個貪生怕死之輩,有了黃魔相伴,定可安然無恙。”郭嘉搖晃折扇,自信說道。
韓炜即刻下令:“董胄,請典韋将軍來。”
少時,董胄便請來了典韋。
“主公,老典來了,有何吩咐?是打江東,還是打揚州?”典韋頗為興奮的說道。
“此番可不厮殺疆場,隻是讓你保護好奉孝周全即可。”韓炜指了指郭嘉。
典韋頗為不爽的撓撓頭,剛想拒絕。卻看郭嘉開口了:“可别忙着拒絕,若典将軍此番願與嘉同行,那嘉珍藏的十壇羌酒便贈送與将軍。”
典韋聽罷,立刻垂涎三尺。這羌酒比起西涼瓊漿可是他的最愛。韓炜早年賞下的羌酒,卻不被郭嘉所喜,一直封存珍藏。不成想,多年以後卻派上了用處。
“好好好,就這麼決定了。老典一切聽從先生安排,咱們速速啟程吧!”典韋迫不及待的說道。
一切安排妥當,郭嘉與典韋兩個人就此啟程。
二人打扮成遊方道士,徒步出了襄陽城,直奔沮漳河畔,馬家别院。
典韋一臉嫌棄的看着自己這一身道袍,罵罵咧咧:“娘的,堂堂朝廷大将軍,卻受此等的鳥罪……诶,氣煞我也。”
“哈,回去吧!那十壇羌酒貧道就送于别人了。”郭嘉也是口稱貧道,進入了角色。
“先生,就不能騎一匹馬?這路途遙遠,長途跋涉……”
在典韋啰嗦完之後的半個時辰,他就給郭嘉牽着馬,一張黃臉呈鐵青色,晦氣籠罩全身。
郭嘉一晃浮塵,笑道:“你不是說騎一匹馬,咱們就騎一匹。”
“先生……”典韋剛開口,就被浮塵打了。這才改口:“師兄,我說的是一人騎一匹,咱們又不是買不起。”
郭嘉閉目養神,也不搭理他,任憑典韋嘟嘟囔囔,自言自語。
又過了一個鎮店,郭嘉與典韋稍作休息,吃了些吃食,才給典韋買了一匹老馬代步,可把典韋高興壞了,頃刻間視如珍寶。
郭嘉不再戲弄典韋,二人帶足了幹糧飲水,馬不停蹄繼續往沮漳河前進。
按照天羅監竹筒内的情報,郭嘉在沮漳河附近的小鎮找到了執行任務的荀家兄弟,荀緝與荀适。
“我等見過郭叔父、典叔父。”兄弟二人齊齊下拜。
“喲呵,荀家小子都這麼大了。快起來吧!”典韋攙扶起二人。
看到典韋身穿寬大的道袍,滑稽的很,二人相視而笑。
郭嘉拍了拍手,示意安靜,而後問道:“二位賢侄,這小鎮上有多少天羅衛?”
“五十餘人,已然扮成了販夫走卒,混迹于鎮上。”荀緝言道。
郭嘉又問道:“馬家别院可有異動?”
“自從馬良、馬谡兄弟離開别院返回襄陽省親已經許久了,未曾見到他們返回。”荀适負責監視馬家别院,故而知道的一清二楚。
郭嘉陷入了沉思,将支離破碎的線索拼湊起來說道:“二馬離莊,多日未歸。這莊院可是廢棄了?已然無人居住了嗎?”
“不,絕無可能。那馬家别院每日炊煙袅袅,三餐照舊,出門采購食材的仆人常有出入,故而小侄斷定必然有人居于内。”荀适肯定的說道。
郭嘉又想了想,問道:“司馬懿回來過嗎?”
“隔三至五日必回别院一次。可住一夜,翌日破曉便匆匆而走。”荀适接着說道。
郭嘉托腮思考,默不作聲。
這時,荀緝突然開口:“叔父,又一怪相,不知當講不當講。”
郭嘉聽後,認真的看着荀緝,問道:“賢侄速速道來。”
“嗯,二弟前些天無意間提過,不知何時馬家别院出入采購食材之人,變成了女子。”荀緝言道。
荀适拉了拉兄長的衣襟,那意思是這是什麼線索嘛?
郭嘉何許人也?立即說道:“去,派個身法好的,潛入馬家别院看看内中是不是皆為女侍。”
“現在嗎?”荀緝問道。
郭嘉一臉正色,鄭重其事的說道:“快,速去速回。”
隻是一盞茶的功夫,消息便傳回來了。果然不出郭嘉所料,這馬家别院之内具為女子侍奉,再無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