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殺人如屠豬猡
在沖入戰場之前,所有人都做了一件事,那就是帶上防毒面具――雖然那種惡臭,即便是防毒面度,也隻能過濾一半,但總好過沒有,至少被過濾了一半的臭氣,已經不足以熏暈人了,雖然還是很想吐。
确定防毒面具戴的穩固了,衆人才沖入了戰場,開始了瘋狂的屠殺。
是的,就是屠殺。
純粹的大屠殺,大家雖然帶着防毒面具,但是可怕的味道還是撲面而來,一些承受力弱的,已經開始摘下面具狂吐了。
但是面具終究有一點作用的,剛開始的确有人吐,但是時間長了,大家也都習慣了。
紛紛拿出武器,把敵人的腦袋給切了下來。
不要以為船隊中大部分都是普通水手,就不敢殺人了,實際上這一次來的大部分人都是老卒,都是從戰場上莫怕滾打活下來的,隻是年紀大了,或者受了傷殘,不得不退役,正好李貞的商會在運貨的時候需要大量的好手押運,就專門和軍方聯合,招收一大批這樣的老卒。
這其實對軍方也是一種幫助,這時候可沒有什麼退伍軍人就業政策,你退役自然就退役了,除了軍隊會給你一份獎賞之外,你從此便與軍隊再也沒有關系。
而這些退役的老卒,卻往往會在老家變成一方大害。因為他們很多人都是常年在戰場上厮殺,早已經和社會脫節,他們除了殺人什麼也不會,放他們歸鄉,最終的結果就是導緻這些老卒适應不了和平的生活,從而犯下彌天大錯,甚至直接成群結夥,呼嘯山林,成為打家劫舍的土匪,為害一方,給唐初原本就不怎麼安定的社會治安澆上一瓢烈油。
如今李貞願意接受這些老卒,并且給他們安排一份稱職的工作,幫軍方解決了一個大麻煩,軍方自然是喜聞樂見的。因此每當有老卒退役,軍方第一個推薦的去處就是李貞的商會,而這些老卒一般也會答應,因為李貞招聘他們進去就是為了當保镖,這和他們的專業也算是對口。
首先,保镖自然是配武器的,其次,遇見攔路打劫的土匪,還能打一場仗過過瘾,第三,衆所周知,在李貞麾下做事,待遇可是杠杠的,不論是工資還是死傷後發放的撫恤金,都是相當大的一筆數目。
據說第一批加入李貞麾下的老兄弟,已經有好多娶到了婆娘,并且在長安城買到房子了。有這三點在,除非有特殊情況,否則隻有傻子才不會投入李貞麾下。
所以這些年來,李貞很是招收了一大批優秀的退伍老卒,其中一部分格外優秀的被李貞投入問田書苑或者少年軍六大營當教官,剩下的還有一大部分是勻給了商會做保镖,還有一部分則是被李貞自己留下,全部訓練成為了水兵――沒錯,不論是已經建成的登州艦隊還是還在建設當中的越州艦隊,水兵其實都是李貞用那些老卒組建起來的骨幹,最後一部分就是實在是上不了戰場的,也都被李貞安插進了自己的船隊之中,變成了現在的水手,也就是現在戰場上正在殺人的那些。
雖然這些人已經不能上戰場了,但并不是說他們不能殺人了,尤其是像現在這樣,十萬人躺在一起,仿佛十萬頭待宰的豬猡一樣,這些老兵們殺起來毫不費勁,更不會有一點愧疚之心――對方有十萬人,也就是說大唐每人隻需要砍掉十顆腦袋就夠了,試問在場的老卒手中,哪一個沒有十條以上的人命?手軟?愧疚之心?不存在的。
所有的酋長都抓了起來,因為太好認了,隻要看到誰的穿着華麗,那他不是酋長就是貴族,絕對沒跑。
阿布拉是最好認的一個,因為他今天依舊在身上裹着搶來的絲綢,而且顔色還是大紅色的……
不要太好認。
用冷水将阿布拉潑醒,劉仁軌問道:“你就是阿布拉?”
旁邊劉列立刻将話翻譯了過去。
劉仁軌高高坐在主位上,阿布拉則跪在甲闆上,渾身散發着驚人的惡臭,但不論是劉仁軌還是在場其他人,所有人都沒有戴面具――都是一群愛面子的啊。
辛辛苦苦打赢了,敵人魁首已經跪在了自己的面前,這麼帥氣的時候,這麼逼氣十足的時刻,帶面具什麼的,實在是太low了。
“嘔!”阿布拉用嘔吐代替了自己的心聲,劉仁軌氣的面色青紫,但是也知道那惡臭究竟有多可怕,盡管大家第一時間将阿布拉拽出了臭氣覆蓋區域,但阿布拉在裡面待的時間也超過了一刻鐘――畢竟是十萬人,就算從這頭跑到那頭,都需要一段不短的時間,更遑論還要找出一個人了。
盡管隻在裡面待了一刻鐘,但是阿布拉身上的味道卻仿佛在糞坑裡泡了好幾年一樣,和阿布拉的味道相比,劉仁軌覺得自己身上的味道居然是如此的清香襲人。
太可怕了。
僅僅是沾上的臭味,就如此可怕,那彌漫着惡臭的區域,又到底有多恐怖?
一萬人純粹就是一邊吐一邊殺人的,結果皿腥味混合着惡臭,變得更加惡心。
這是一處海灘平原,原本是怎麼也不可能出現這樣的大屠殺的,别說是十萬個人了,就算是十萬頭豬,殺起來也不可能這樣幹淨利落,畢竟豬也是有腿的,就算打不過,還不能跑嗎?這裡可是平原,一旦開始跑起來,敵人想堵都堵不住你。
然而李貞提供的臭彈,讓一切不可能變成了可能,從來沒有人聞過這樣的臭味,更慘的是敵人還沒有防毒面具,所以唯一的下場就是躺在地上狂吐,連胃水膽汁都要吐出來也不善罷甘休。
“……∓E$叽哩哇啦……”阿布拉好不容喘回一口氣,不顧惡臭,大口大口的呼吸,一雙憤怒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劉仁軌,明顯是不服氣。
劉列聽到他的話,面色一變,不過通譯官的職業操守還是讓他将話翻譯了出來:“我是大海的兒子,是海洋上最兇猛的鲨魚,你們竟然拿這麼惡心的手段對付我,今天輸給你們,我認了,但想要讓我服氣,這輩子都别想。”
“海中的鲨魚?”劉仁軌聞言嗤笑:“可是你現在的鳍已經被我砍了作為魚翅吃了,你倒是再給我遊一個看看啊?”
劉列忍着笑意将話翻譯了回去,刺激的阿布拉又是一陣狂吠。
“我不服,如果不是你們使用迎接,你們根本不是我十萬大軍的對手,你們太卑劣了,我不服。”
“卑劣?”旁邊的羅漢生冷笑道:“你們這些蠻夷,也配合我們說卑劣?在我們大唐有句話,叫做兵不厭詐,意思就是為了勝利,一切手段都是可以用的。你們不也是這樣嗎?在狩獵的時候,不也是将一切能用的手段都用上了嗎?打仗和狩獵又有什麼區别?
你們土著蠢笨,而我們大唐拳頭大,腦子也好使,既然我們比你們聰明,能用最簡單的辦法将你們擊敗,我們為什麼不用?難道就因為你們蠢笨,我們就必須要将智商拉到和你們同一個水平線上,被你們用豐富的經驗打敗?哪有這樣的道理?”
“噗!”
所有人都噴了,就連劉仁軌都驚異的看了眼羅漢生,誰都沒有想到,羅漢生竟然該有如此的毒舌,太有意思了。
聽了劉列的翻譯後,阿布拉的面色忽青忽白,隻能絕望的閉上了眼睛顱,傾聽者遠處傳來的慘叫,他不用看就知道哪裡發生了什麼。
戰場上,圖遮部落勇士吐得撕心裂肺,稀裡嘩啦,面對越來越近放屠殺視而不見,或者說就算他們想見也見不了,因為臭氣不光是臭,而且還有腐蝕性,之所以他們被毒氣熏到之後會覺得嗆眼睛,其實就是因為腐蝕性的氣體在腐蝕他們的眼角膜,不光是眼睛,還有耳膜,在這等情況下,所有人幾乎都跟瞎子聾子一樣,對身邊的一切動靜都感應吧不到了,隻顧着在那裡狂吐。
視覺、聽覺、嗅覺都被剝奪,他們還怎麼戰鬥?這仗還怎麼打?
大唐的将士,都帶着防毒面具,穿着水手服或者铠甲,手中拿的也是鐵刀,非常容易辨認,根本就不用擔心被誤傷。但凡是蹲在地上嘔吐的,隻要沒有以上三點要素,直接上去一刀就可以了。
雖然也有大唐人在吐,但他們在嘔吐的時候,都會将面具揭下來,保證不會弄髒。這東西太重要了,一旦弄髒,就算自己不被同伴誤傷,也會被這裡的惡臭臭死的……
戰争打到這種樣子,已經沒有說的必要了,這裡的惡臭至少會持續半個月,半個月之後才會慢慢消散,最少一個月,這裡的惡臭才會降低到一個勉強能夠接受的地步,但也隻是勉強能接受的程度,惡臭還是會存在的,想要完全消散,還不知道要用多久。
所以這場戰争結束之後,大唐就會搬遷營地,至于搬遷到什麼地方去……
這個還是等戰争結束後再說吧。
其實戰争已經差不多結束了,所有人都被殺了,除了特别點名要的那幾個之外,其餘所有人一個都沒有留下――道理很簡單,大唐一共也隻有一萬人罷了,如果将所有俘虜都留下來,那他們還幹不幹别的事情了?
因此雖然很肉疼十萬個精壯的奴隸,但為了接下來的事情順利,劉仁軌還是忍痛将所有敵人都給砍了腦袋,然後将所有腦袋都堆起來,形成了一個巨大的京觀。後來這裡作為大唐在呂宋的第一個登陸點,人們為了紀念劉仁軌,便在這裡修築了一座城市,名字就叫做京觀城,作為大唐征服海洋的第一步,舉世聞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