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世那一款經典的三國殺遊戲,所有武将台詞之中劉毅最認可的就是荀彧的那句“繼忠貞之志,守謙退之節”,可謂是這位王佐之才一生最好的總結,如今用來為之蓋棺定論卻也極為貼切,張虎,戲志才郭嘉等人都對陛下的題字很是贊賞,荀文若名副其實。
荊州一戰荀攸是随夏侯敦參贊軍機的,夏侯元讓力戰至最後一刻自刎而亡,荀公度亦要追随其腳步而去,卻被漢軍士卒救下,至今在他的頸部仍舊留有一道兩寸長的傷口,若非劉毅軍中醫者藝術精湛藥材齊備他多半便要失皿過多而亡,文臣之剛烈絕不在一幹武将之下。
劉毅對于人才的愛惜從未因為地位的改變而有任何變化,相反登上最高權力寶座之後他會更加珍惜和愛護每一個人才。似田豐沮授這般剛烈忠貞固然令人贊賞,但亦會令他無比惋惜,劉毅要建立一個強勝的大漢實在需要太多的人才了。
曹操敗亡,對于其麾下劉毅都是很是禮遇的,正是他的那種求賢若渴的真誠态度讓于禁樂進等大将有效,對此戲志才有言“陛下之禮賢下士從未有變”,當年在穎川之時待他若何如今對待每一個降将都是一般。
荀攸傷好之後是一度拒絕為劉毅效力的,郎生對此亦無任何怨言,隻是将之送回穎川家中好生休養,還有專門的醫者加以看護,也更沒有限制他的一切自由,以如今的局面而言已經沒有這個必要。
表面冷淡的荀攸對與劉毅的表現是心有所感的,而讓他感觸最深的還是荀彧的那一場葬禮。固然劉毅此舉有借此事安定人心的意思在内,可能對一個敵將做到這般又豈是易事?況且劉毅對待忠貞之士如何天下有目共睹,田豐沮授等人的家屬都得到了最好的照顧,很多事情事實勝于雄辯,劉毅一直以來的所作所為早就超過了一切的言語。
一年的時間荀攸親眼看見了家鄉民生的改變,諸行諸業興盛,百姓的生活比之曹操時期更要富足了許多。且經過細緻的觀察,劉毅麾下的執政方法與行政效率确實極有可取之處,且很多都是想他所未想,官員的廉潔亦要超過從前,且充滿了勃勃生氣。
當日劉毅有言,隻要荀攸想,官府的大門随時為他敞開,一年半之後他終于邁出了這一步。出于心中的執念他還是先到了幽州書院擔任教授,教書育人會讓他好受一些。
稱帝之後劉毅對于幽州書院更加的重視,如今的書院其實已經有了後世綜合性大學的雛形,似農科、工科、水科等有了詳細的劃分,荀攸到此既是教書其實也是一個學習的過程,其中的很多亦令他大開眼界。
自動行走的車輛船隻,種種新奇的實驗,學生們旺盛的求知**與極強的動手能力,開明的學習氛圍,這些荀攸以前都未曾見過,而且在幽州書院作為教授還有着不小的壓力,并不是說學生不尊重老師,師道的尊嚴是劉毅極為看重的。隻不過在這裡可不是先生說什麼就是什麼,沒有充分的理由具體的論證不但那些學生不會心服,就是教授自己也會覺得顔面受損。
有那麼一段時間,荀攸覺得自己都回到了青年求學的時代,不努力學習新鮮的知識很容易會被學生問倒。不過時間一長他倒是喜歡上了這樣的生活,沒有了戰場上的硝煙與勾心鬥角單純的求知是那般的惬意!
身在書院荀攸親身體會到了劉毅在學子與百姓之中的巨大威望,這種威望還并不僅僅因為他的地位而更多是一種單純的崇拜!每次書院的月考季考,劉毅就是再忙也會抽時間批閱學子們的考卷,并且極為認真的加上評語,于是乎得到陛下的評語就成了學子們很大的驕傲,那張考卷也會成為珍藏。
三年的時間一晃而過,開元皇帝每季都會親來書院看望學子與教授們,對于荀攸他始終是禮遇有加,到了此次赤壁大戰之前他也終于加入了劉毅軍中,正是這種堅持不懈的長此以往才能讓他獲得人心。
荀攸的出仕劉毅的堅持隻是其中一個原因,在書院待的越久他對劉毅這個人也産生了濃厚的興趣,身入軍中就能與之更加接近。
有了一段時間的接觸之後,荀攸卻發現劉毅與曹操這對死敵之間其實有着很多的相似之處,比如二人的不拘小節,比如二人的臨陣沉穩,一樣的從容大度,一樣的殺伐決斷。倘若要說區别可能劉毅的待下要比前者更為真誠一些,這種感覺很奇怪,沒有任何的例證卻是實實在在。
二人都是漢末最為有名的統軍之帥,皆是令行禁止,軍法如山。不過相對于曹操劉毅與底層士卒更為的親近,即使身為天子他也會和熟悉的普通士卒笑談不計,一般而言如此而為對上位者的尊嚴多多少少會有些影響。但在劉毅為之卻總有種天經地義的感覺,且他的威望在軍中還尤甚地方,荀攸還從未見過一個統帥在軍中如此受士卒的崇拜。
在劉毅身邊為之出謀劃策不但有着輕松的環境更有十足的依據,很多原本需要謀士做的事情現在已經被“天耳”與“天狼”所分擔了,且比之以前資料還要周全詳盡。
“就看公度的出手奉孝你就遇到對手了,子平,你小子在那東張西望什麼了?過來泡茶。”荀攸與郭嘉的對弈不過十餘手,劉毅已經看出了他絕對是此中高手,行棋大氣有緻堂堂正正,再為幾位謀士倒茶之時卻發現茶盅空了,當下便喊起了管亥。
“來了。”放下手中的千裡鏡管亥麻遛的答應一聲就奔了過來,其實江面有十裡之寬,即使用上千裡鏡也隻能看個大概,不過他不通棋藝又是心系戰局這樣也算過個幹瘾。
“報,前方徐晃裴元紹二将軍戰報到。”管亥這兒剛提起茶盅,便有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他的眼光也立刻看了過去,此時還能在營中如此疾馳的也隻有通訊營士卒,一定是前方的戰報到了。
随着高昂的聲音馬上騎士一躍而下便飛身上了高台,動作行雲流水矯健之極。
聽見此言郭嘉與荀攸都停止了行棋,看向那個立于高台之旁兇口仍在起伏的士卒。
“念。”劉毅面容一肅言道。
“末将之龍骧軍…”那士卒深吸一口氣展開手中絹帛高聲念出其上内容,正是徐晃下令總攻之後所報。
“知道了。”劉毅一揮手那士卒将手中絹帛交與管亥之後躬身一禮便下高台。
“嗯,如今公明這及時軍情算是言簡意赅了。”劉毅邊說邊極為自然的接過管亥手中茶盅給幾位謀臣續上了水。
“那還不是陛下教導有方?”郭嘉笑道。
“公明所見應是不假,我軍有戰船之利,器械之優,荊南軍想要在我登陸之時加以打擊确是難能,弄不好還要空耗兵力,如今為這死守之法倒也算是穩正之策。”一旁的戲志才接道,這幾日他們與“天狼”的一衆參謀進行了種種推演,結果是荊南軍在水軍被牽制之下很難有力量與方法阻止劉毅軍的登陸。
“小霸王縱橫江東,黃公覆沙場老将,有此應對不足為奇,關鍵在于穩正是穩正了,他能穩得住嗎?公度有何高見?”郭嘉輕松的一笑出言卻是把話頭交給了荀攸。
郭嘉與戲志才和荀彧之間交情極深,因此對荀攸也是愛屋及烏,此言便是為他創造在劉毅面前表現的機會,此處後者又豈能不知,當下向郭嘉微一颔首便出言道:
“戰前攸還一直有些擔憂荊南軍有何隐藏之處,觀徐将軍此份軍情飛虎軍當是将之牢牢壓制了,一旦沒有水軍策應其陸軍戰力定難與我軍抗衡,徐晃将軍大将之才,龍骧軍又是我軍百戰精銳,豈是區區幾座石壘可擋?”
荀攸說道此處微微停頓,衆人皆是颔首認可,劉毅也微笑鼓勵,其必定還有下文。
“隻是此事我等皆知,對岸亦會心知肚明,當年在荊州攸曾與那江東周郎有一面之緣,此人絕乃兇有韬略之輩,主公便對之極為贊賞,許為…”說道此處荀攸忽然一愣,不知不覺間侃侃而談的他又用上了昔日的口吻,反應過來不免有些尴尬。
“公度無需在意,朕雖與孟德兄為敵,但亦從未對其眼光有疑,且繼言之。”劉毅對此隻是微笑擺手,此等小事他豈會放在心上?
荀攸見狀卻還是起身微微一躬才落座,這個話題他是不會繼續了,因為在荊州與孫策聯合擊敗劉表之時曹操對周瑜的統軍治軍都極為贊賞,當時他是以西園的劉毅作比的。而其時曹操說起劉毅的口氣根本不像是在說一個生死大敵,反而更像是多年好友,充滿了惺惺相惜的意味,方才劉毅提起曹操那種口氣猶如昔日重臨,令荀攸陡生不少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