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城幽州刺史府,劉毅出巡之後,一應政務軍務都交給了手下的三大軍師,以三人之才,即或他不坐鎮,幽州的一切也是按部就班的發展着,三人深感主公信任之重,無不盡心竭力。
“主公飛鴿傳書,他已攜陳群簡雍一道回程,主公在平原與陳群詳談一夜,觀其言語,乃政事奇才也!這簡雍是陳群推舉,據主公言之,其才也不再陳群之下,若真如此,我與文佑便可松口氣了。”大堂中之中三位軍師正在議事,每日一會已成慣例,此時張虎微笑言道,昨夜收到劉毅飛鴿傳書,内中備述與陳群商談之事。
“主公之行事,看似随意,卻往往有出人意料之處,單說這平原陳群?名不見經傳,主公何從得知其才?依子才之言,此人确乃大才,再有一人才堪相配,這一趟又是收獲不小。”郭嘉出言道。
“哈哈哈,主公識人用人難道奉孝還不知?當年與匈奴大戰之時,奉孝也未必有多大聲名,可主公照樣信之用之;在此點上,以後我等不需阻攔,任主公行事便可。”戲志才笑道。
“除此之外,尚且還有二事要與兩位商議,一則主公信中言及他欲娶糜貞小姐為側室,讓我等派人至徐州求親。”劉毅與糜貞情投意合,當日已與蔡琰議定此事,這趟出巡更是先斬後奏,糜家乃天下有名世家,劉毅身為幽州刺史,官面上也要将禮數做足。
“呵呵,這糜小姐的确是國色天香,又是家資巨富,日後可為我幽州之助力,以主公一州之主征北将軍之身份,一個側室也配的上糜家了,我等當為主公成此佳緣!”郭嘉欣然出言道,雖說劉毅是出于真情,不過在三位軍師眼中更為重要的是這樁婚事可以帶來的收益,亂世之中,政治婚姻比比皆是,卻不能怪三人作此想法。
“既然如此,此事便勞煩奉孝安排,主公之意,在他回北平之日便是辦喜事之時。”張虎接道。
“子才放心,嘉會安排妥帖人手辦好此事,不叫主公失望。”
“還有一事,長安處也有信來,李、郭二人占據長安之後竟是日漸生驕,聞近日朝廷以左将軍楊奉代替張揚大人上黨城守之職,并派重兵駐紮,這一手可是做給主公看的。哼,此二人竊得長安,裹挾天子,這段時日膽氣倒是豪壯了,張大人乃是為主公進身之人,上黨又為主公故裡所在,此事事關主公與我幽州臉面,絕不可坐視,我思慮良久,似有所得,是以今日與兩位相商。”
“襲取上黨?”戲志才與郭嘉異口同聲,相視而笑。”
“正是如此,二人不外看我軍剛破公孫度,又兵發遼東,以為我軍無力西顧,才有此舉;我欲令公明隽乂不必等至秋收之日,立刻攻占上黨,威懾其膽,是為敲山震虎也!”張虎朗聲道。
“哈哈,好,敲山震虎果然精妙,不過子才太過高擡此二人,應是敲山震犬,以主公威望,彼等竟敢來捋虎須,不如此怎能顯我軍之力,我立刻令公明隽乂發兵,并将二人之舉通傳全軍!”戲志才言道。
“昔日主公便曾與嘉論及此二人,言其為豚犬耳,若無賈文和之謀,哪裡輪到他們占據西都?如今二人竟然不知進退,自當立威,我料以公明隽乂之略,上黨郡唾手可得,倒要看看誰敢再敢輕我幽州。”郭嘉冷聲道,劉毅軍中天耳便掌握在他手中,上黨城風吹草動奉孝皆是了然于心,雖有楊奉兩萬精兵鎮守,可軍中多有為張揚鳴不平者,此處又是劉家宗族所在,一旦徐晃張合攻擊上黨,必是裡應外合之局,以,由此他才敢說的如此肯定,正是知己知彼!
“呵呵,張某馬上便作書回之,志才,讓公明隽乂将聲勢做足,取下上黨之後仍要有南下洛陽之勢!”張虎答道。
“子才放心,此事就算我等不言,被公明隽乂及全軍将士知道此事,這聲勢必定小不了。”戲志才笑道,劉毅在軍中的威望可是有目共睹的,隻要稍稍加以利用,必是士氣如虹。
“恩,如此吾等便分頭行事。”張虎點頭道。
“還有一事,二将軍兵發遼東,一切順利,信中言及照目前之勢,有三月時間,可得遼東全境,這行政安民之事還要子才速派人手。
“二将軍确有大将之風,想得周到,此事我立刻安排。”
上黨城東五十裡,龍骧虎衛二軍大寨,徐晃的主營之中衆将雲集一堂,徐張二将得戲志才之命,提前襲取上黨,故聚衆議事。
“想我幽州兵精糧足,主公之名天下皆知,世人無不稱為英雄,我等亦是面上有光,當年最早為主公進身之人便是張揚張大人,上黨城與我幽州一向親善,可前日朝廷竟将張大人貶黜,以左将軍楊奉代之,此人到任之後立刻加固城防,對我幽州極有敵意,還狂言主公有名無實。”徐晃此時面如寒冰,說道最後一句卻是冷笑連連。
“他娘的,還有這事?”“這個楊奉是什麼王八東西。”徐晃此言一出,下面立刻就炸鍋了,劉毅在軍隊裡的威望如天,加之其善待士卒,連其家人都一并受益,在這些軍校眼裡劉毅不啻天神,如今居然有人敢落了将軍的面子,人人心中都有受辱的感覺,怎不群情激憤!
“因此戲軍師傳令我與徐将軍,不用等到秋收,立刻攻占上黨,讓李郭二賊将張大人送回,否則老子們就殺上長安,親自問問他們長了幾副膽子?”張合高聲道,顯然他也很有怒氣。
“理當如此,問個屁啊,直接開膛,什麼東西,給我家将軍提鞋都不配,還敢如此嚣張。”下面自是應聲一片。
“這上黨本就是主公故鄉,理應為我軍所占,此戰不光要勝,還要速勝,各位回營要做足準備,定要打出我軍的威風,記住,我等不是攻占城池,是代主公問朝廷不平之事!”徐晃大聲道,這也是戲志才的算計,省的别有用心之人以此來做文章。
“謹尊将軍号令,必克上黨,揚我軍威。”衆人齊聲道。
“上黨太守楊奉與李郭二人交好,城内兩萬士卒,城池也頗為堅固,我軍此次出擊要出其不意,不分主次,四面攻之,先入上黨者為此戰首功,至于那楊奉,不要傷他性命,老子要他活着去給二人傳話,你等回去速速做好準備,攻城之細則戰前我自會公布。”
“諾。”軍校齊聲發喊,聲勢驚人。
“公明,你小子行啊!這一招施展出去,兄弟們還不紅了眼啊!”衆人走後,張合對徐晃笑道。
“兵家一事,士氣最重,攻城一道,氣勢為先,如今我軍士氣因此事無比高漲,确應立刻行事!其實老子也是一頭火,當年這李傕郭汜我也見過,跳梁小醜也敢範将軍虎威!”在張合面前,徐晃不用去展現什麼為将者的冷靜。
“正是,某也一樣,不過這一來也好,省的你我兄弟捱到秋收,此點倒要謝過那兩個家夥。”張合笑道。
“話是如此,不過畢竟上當城堅,還有萬餘守軍,隽乂當要助我詳謀攻城之法,不可輕敵。”激将法乃是為了鼓舞士氣之用,一旦涉及具體軍事,徐晃一向是事無巨細,謀劃周詳。
“該當如此,尚需好好謀劃。”張合也收起了笑容正色道。
大漢初平三年(公元一九二年)七月,征北将軍劉毅麾下折沖将軍徐晃,翎軍将軍張合率精兵三萬,兵發上黨,徐晃用裡應外合之計,通過天耳傳信與劉毅家中,暗集人手,猝然發動打開城門,劉毅軍趁勢而入,不一日便攻占上黨,生擒楊奉!
徐晃并未殺之,而是修書一封讓他送往長安,此戰也盡展劉毅軍強悍戰力,兩萬守軍被斬首四千,餘者皆降,而龍骧虎衛二營傷亡不足三百;上黨百姓奔走傳告,劉大人回來了,看他的士卒就和别人不同,打仗的時候眼睛都是紅的,渾不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