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晨從複旦大學趙守義那裡回到仁愛弄堂的家中,沒有一點心思睡覺,妹妹馮晚路上遭遇土匪的事情,攪得他心神不甯。
他立即找出一份地圖,查看着陝西銅川一帶的地理位置,發現野狼坡距離銅川城并不算遠,按道理說,距離銅川城這麼近,不該有土匪啊!
馮晨在腦海裡想着辦法,如何才能幫助妹妹,真是鞭長莫及啊!
仔細看了看地圖,馮晨忽然靈機一動,何不去找找王新衡和沈醉幫忙?軍統局在銅川那邊肯定有人,讓他們協助查找一下妹妹的下落應該很方便。
馮晨清楚,軍統局的人無孔不入,遍及大江南北,讓他們查找一夥土匪的底細,應該是非常容易的事情。
想到這裡,馮晨起身出門,開上車子,朝着辣菲德路上的軍統局上海辦事處駛去。
來到軍統局上海辦事處,剛好王新衡同沈醉正在一起商量着事情。
“馮大哥?你這會怎麼過來了?”看到一臉憔悴的馮晨,走進王新衡的辦公室,沈醉從沙發上站起來上下打量着問道。
“昨晚一夜沒睡,有事情要請兩位兄弟幫忙。”馮晨直截了當地說道。
“什麼事情?”王新衡問。
“你們兩個在銅川那邊有熟悉人嗎?”馮晨問。
“有啊!銅川警察局局長周順水就是咱們軍統二處的人,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王新衡看到馮晨焦急的樣子,心裡想,一定是發生什麼大事了。
“我妹妹馮晚,5号夜晚,在路過銅川附近的野狼坡時,遭遇到一夥土匪,現在下落不明,我想讓王大哥幫忙查一下,是哪夥土匪在那一帶活動。”馮晨簡要地把事情說了一遍。
“馮晚遇到土匪了?她到那地方幹嘛?去延安?”王新衡吃驚地問道。
“嗯,去延安,我不知道,她偷偷跑的。”馮晨回答說。
“好,你先别急,坐這裡喝會茶等着,我這就安排人給周順水聯系。”王新衡起身出了辦公室。
“馮大哥,按道理那一帶不應該有土匪才對。”沈醉站在王新衡辦公室牆上挂着的一幅地圖跟前,仔細看了半天說道。
“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我分析,會不會是國軍或者咱們軍統的人,特意在那地方攔截去延安的青年學生們。”馮晨知道,軍統局的人一直在暗中阻止着青年學生們到延安去。
“不會,最近戴長官已經下令,為了維護國共團結,共同抗日,不允許再攔截去延安的各界人士,再說了,這樣攔截下去,我們的人怎麼去延安?”沈醉毫不避諱地說道。
“那以沈老弟的分析,還是遇到土匪了?”馮晨看了看沈醉,這個小老弟腦子特别靈敏,注意特别的多。
“你來看看這個地方,靠着山西的這個地方,這裡原來有股土匪,由于在兩省交界位置活動,閻錫山多次派兵去剿滅,都讓這夥土匪給溜掉了。”沈醉指着地圖上,山西與銅川交界的一個地方說道。
“你懷疑是這夥土匪流竄到了銅川?”馮晨問。
“一會王大哥過來就知道了。”沈醉說道。
正說着話,王新衡走了進來。
“馮老弟,問清楚了。”
“什麼情況?”馮晨問。
“是從山西流竄過去的一股土匪,頭目叫催二蛋,5号晚上他們在銅川以北的野狼坡,同一隊前往延安的青年學生遭遇,受到護送人員的阻擊,後來這夥土匪在追擊青年學生的時候,剛好遇到銅川警察局一個中隊的人,把這夥土匪全給收拾了。”
王新衡把剛才了解到的情況,詳細告訴了馮晨。
“馮晚有下落嗎?”馮晨急切地問道。
“周順水說,經詢問這批青年學生,裡面沒有一個叫馮晚的女學生,隻有一個叫蘇月的女學生,帶有一把小手槍,同護送這群學生的一個八路軍的營長,在野狼坡被打散了。”王新衡回答說。
“好了,謝謝王大哥,蘇月就應該是馮晚。”馮晨說道。
“馮老弟,你放心好了,你的妹妹就是我們的妹妹,我剛才已經電告周順水,讓他派出精幹人員,到野狼坡附近搜尋查找馮晚的下落,一旦找到人,讓他安排車子,把馮晚直接送到延安去。”
王新衡考慮的很周到。
“謝謝王大哥。”馮晨打心眼裡感謝。
“你我兄弟,客氣什麼?”王新衡說道。
“馮大哥,馮晚妹子的安全你盡管放心,應該不會有事情的。”沈醉勸慰着。
“馮老弟,聽說東亞黃道會的常玉清是你的二師兄?”王新衡轉換着話題問道。
“是的,兩位兄弟,你們說我這是怎麼了,拜了青幫師傅,竟然兩個師兄都當了日本人的走狗,昨晚我把東亞黃道會的會長辦公室給炸了。”馮晨回答說。
“昨晚你摸到新亞大酒店了?”王新衡吃驚地問道。
“是的,我把甘劍平也救了出來。”馮晨說。
“他人現在在哪兒?”沈醉問道。
沈醉同甘劍平關系一直不錯,兩人是同一年進入複興社的,又在一起接受的培訓,所以他特别關注甘劍平的下落。
“隻剩下一口氣了,救出來後,我直接把他送到了法租界的協和醫院裡,現在正在接受救治在。”馮晨說。
“馮大哥,要注意東亞黃道會的人找到醫院去,這幫人有點瘋狂啊!”沈醉擔心着甘劍平的安全。
“放心吧,我明裡,暗裡,在醫院都安排有人保護着他,再說了,東亞黃道會的常玉清也應該老實幾天,這會說不定正在挨他日本主子的訓呢。”馮晨斷言,常玉清這幾天,不敢再去法租界惹事。
“馮大哥,甘劍平可是個幹将,你應該請求戴長官,治療好以後,把他調到你手下用,保證用着順手。”沈醉建議說。
“就怕人家王天木不答應啊!”馮晨确實覺得自己的情報組人員太少,力量太弱了些。
“王天木有什麼不答應的?他這次一下子傷亡了那麼多手下,戴長官不追究他的責任就很不錯了。”
王新衡氣哼哼地說道,他大概還在郁悶着,東亞黃道會的人,竟然把王天木的手下人頭割下來,挂在他上海辦事處的門外示威。
“戴長官特别信任王天木啊!”沈醉說道。
“特别信任又怎麼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看來王新衡同王天木兩人之間有矛盾。
“王大哥,咱們不談這些了,東亞黃道會的人,我們改天再想辦法收拾他們,馮晚的事情你要多關注,一旦有消息,馬上告訴我。”馮晨說着話,準備起身告辭離開。
“馮老弟,難得我們兄弟三人今天聚在一起,我們找個地方吃個便餐吧。”王新衡誠懇地挽留着。
“瞌睡的很。”馮晨說。
“喝上兩杯酒,回去後好好睡。”沈醉額挽留着。
“好,既然王大哥和沈老弟都這樣說,那我恭敬不如從命,我們早點去吃,吃完飯我再回去睡覺,昨夜一直沒睡,受不了。”馮晨答應着再次坐了下來。
“想吃什麼?”王新衡問。
“随便,隻要能填飽肚子就行。”馮晨說。
“霞飛路上心開了一家海鮮店,今天我們吃海鮮去。”王新衡提議道。
商量好以後,三人出了辦公室,沈醉親自開車,三人朝着霞飛路上駛去。
很快,車子來到霞飛路上一家叫“旺滿江”的海鮮店門口停下,馮晨剛剛跳下車子,看到兩個熟悉的背影,走進了海鮮店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