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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夜有佳人來

雲穹之龍王覺醒 月關 4931 2024-01-31 01:14

  自從與楊朔比鬥打了個平手,陸南風變得更加沉默了。

  火,暴烈狂燥,燃燒一切,若用兵器來做比,就像是一把沉重且鋒利的大刀,追求的是霸道的轟擊和狂烈的爆發。

  笛子……

  那東西隻能用來怡情,跟火完全是兩碼事兒。

  深夜,星月高懸,銀白色的月光灑落大地,樹影闌珊。

  陸南風站在院子裡,身上灰褐色的長袍随着夜風悠悠展動,耳中聽着周圍蟋蟀的叫聲,但他腦子裡卻在回憶着昨天的那一戰。

  那隻突兀出現的火鳳,似乎在向他展露着另一種馭火方式。

  他已經站了足足兩個時辰,随着在腦海裡一遍遍的回憶當時的場景,火神神力在他體内開始自發的運轉了起來,漸漸形成了一條獨特的運轉路線……

  好一陣過去,陸南風從怔怔然的狀态中配過來,瞬間就查覺到了體内神力的變化,他心裡微驚,馬上又沉浸在了功法的推演之中。

  忽然,牆角處傳來撲通一聲,好似重物墜地,将他從思緒中驚醒。

  “誰?”陸南風矍然一驚,沉喝一聲,轉頭望去,一雙眼睛中好似有兩團暴戾的火焰在熊熊燃燒。

  在他不遠處的木屋裡,李淳風正在給袁天罡打洗腳水,剛剛端到師父榻前,就聽到外面傳來陸南風的沉喝聲,他下意識的放下水盆,就想要奔出一探究竟。

  不想他身形剛動,就被袁天罡一探手,摁住了肩膀。

  “師父?”李淳風一怔,滿臉疑惑。

  袁天罡神色淡然:“休管他人瓦上霜。”

  李淳風天生耳聰目明,遠勝旁人,所以聽到聲音并不奇怪,可沒想到袁天罡也能察覺,他不由驚疑地道:“師父,你知道出了什麼事啊?”

  袁天罡搖了搖頭,莫測高深地一笑,道:“不知道!”

  “嘁!”李淳風翻個白眼兒,道:“不知道?那你裝什麼相!”

  袁天罡擡手輕縷胡子須,搖頭晃腦道:“我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我有所感應,陸南風命中該當有此一劫,莫要擾亂了天機。”

  “劫?”李淳風對師父的占蔔能力沒有絲毫懷疑,當下大吃一驚,急問道:“南風遭劫,師父,咱們難道要袖手不理麼?”

  袁天罡搖頭道:“一劫即是一緣,這是他的緣法,不用管,無需管!”

  李淳風怔怔的看着師父,見他主意已定,最終隻能搖了搖頭,不再多說。隻在心裡默默為陸南風悲哀,碰上這麼個師父,也活該你倒黴。

  另一頭,陸南風被聲音驚動,喝問一聲卻不見回應,他馬上心生戒備,小心翼翼靠近牆邊。

  借着月色,就見一個黑色人影撲倒在地,寂然無聲。陸南風沒有馬上靠近,而是先止步看了幾眼,擡腳繞過牆角,查看了一陣,發現附近空林寂寂,唯有風吹林木,簌簌而響,也不見有人追來,他這才回到院子裡,走到人

  影前蹲下。

  他剛伸手觸了下那人肩膀,幾乎同時,一陣淡淡的沁人心肺的幽香也湧入他的鼻端。

  陸南風一怔,心道原來是個女人。他手上用力一扳,将那人翻過來,就見對方面上蒙着一塊黑巾,将整張臉完全遮住,隻露出一雙緊閉的雙眼,長長的睫毛正在微微顫抖着,光潔的眉心也皺在了一起,似

  在強忍着痛苦。

  陸南風猶豫了一下,俯身将她抱起,大步走回自己房間。

  房間裡很簡陋,隻有一張床榻和一套木制桌椅,陸南風将女子橫放在床榻上,點燃了油燈,這才俯身細瞧。

  這女子一身夜行勁裝,腰間别着一口連鞘短刀,體态婀娜,勾人眼球。

  陸南風想了想,伸手解下他的蒙面巾,目光頓時一凝。

  “好……好美!”

  他自幼流落江湖,幾年裡走南闖北,也見過許多美人,可即使心志堅毅如他,仍是瞬間就被眼前這名女子的美貌所驚,心神為之所奪。

  此女雖然臉色蒼白,眉心緊蹙,氣色差了些,但卻充滿了一種柔媚嬌柔之美,叫人一見生憐,心裡憑的柔軟幾分。

  陸南風愣愣的看了好一陣才回過神,一時間兩頰微赤,心裡不由暗道一聲慚愧。

  “姑娘!姑娘?”

  他輕壓着嗓子喚了兩聲,沒得到回應,眼見這美人兒昏迷不醒,他轉身放下油燈,正想去找袁天罡來幫忙,榻上突然傳來一聲悠悠的歎息。

  陸南風連忙轉身看去,就見那美人兒眼皮輕顫幾下,緩緩睜開了雙眼。

  璨如星辰的雙眼,甫一睜開,就投注在了陸南風的臉上,封若雲神色微怔,但她似乎馬上明白了自己的狀況,誘人的紅唇輕輕開合:“壯士,多謝……救命之恩!”

  她的聲音有些虛弱,有些沙啞,但卻透着一種隐隐的磁性,聽在陸南風耳中,讓他不期然生起了一絲異樣的感受,好像心裡有根弦兒在被輕輕撥動着。

  陸南風臉上露出欣喜之色:“姑娘,你醒了?你……你是何人,怎麼會是這般光景?”

  若是讓楊朔看到這一幕,非得懷疑陸南風是被人易容假扮的,認識這麼久,他還從沒見過陸南風臉上露出過這麼複雜的表情。

  “我……中了暗器,有毒……”

  女子臉上露出一絲痛苦之色,眼中似蘊着一汪清泉,楚楚可憐的看着陸南風,輕聲哀求道:“壯士,可否先……幫人家治傷,再說……”

  “好,好!”陸南風有些失措,想也沒想,就連連點頭答應了下來。

  他可沒有經曆過類似的場面,急急上下打量一番,那裹在勁裝下的胴體仿佛一道跌宕起伏的好山水,凹凸有緻,讓陸南風好一陣臉熱心跳。

  他心口有些發熱,不敢多看,更不敢多想,目光在對方身體上急急的掃了幾眼,卻未見到哪兒受了傷。

  陸南風急道:“姑娘,我看不到哪兒有傷啊。”

  黑衣姑娘咬了咬唇,臉上露出紅暈,羞赧躲開目光,輕聲道:“大腿!我……一條大腿已經快要失去知覺了,再遲……恐怕就要殘廢,壯士救我。”

  “啊!好!這……我該怎麼辦?”

  陸南風舉起了手,可是看着人家姑娘,卻不知該如何下手了。

  黑衣姑娘咬着牙,掙紮着坐起身,雙手扯着褲腳用力一撕,就聽“嗤啦”一聲,一條褲腿兒整個兒被撕開來,露出裡面白得晃眼的大腿。青黑色的褲腿兒,白如沃雪的肌膚,那腿上,赫然立着三根呈品字形刺在肌膚中的銀針,針緣的肌膚已經透着青黑之色,就算再沒見識的人,看到這種情景也知道這是中

  毒的症狀。

  似乎撕開褲子時用盡了最後的力氣,黑衣姑娘身體一晃,又無力地倒了下去,一雙眸子無助的望向陸南風,顫聲道:“請……幫我拔掉毒針,吮……吮出毒皿就好。”

  “啊?”

  陸南風愣愣的看着姑娘的大腿,開始發呆。

  他雖曾流落江湖,也曾與潑皮惡霸同流合污,但畢竟年紀還小,從小到大,還從未如此親近地看過一個成熟美麗女子的身體。

  隻是看上一眼,就已經讓他臉熱心跳了……

  他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猶豫着不敢動作。

  黑衣姑娘見狀,臉上一急,催道:“你……放心,那毒……隻要不見皿,就不會……傷人。”

  “我不是怕這個,我……”

  陸南風猶豫了一下,有些受不住對方哀求的眼神,最終一咬牙,還是硬着頭皮低下頭去。

  這一靠近,淡淡幽香傳來,弄得陸南風面紅耳赤,腹中像是有一團火在燃燒。

  這團火不像是以往的煞氣怒火,也不是神力之火,而是一種隐藏得更深邃,似乎與皿液相融在一起的火。

  陸南風知道這是什麼原因,當下深吸口氣,想要靜下心來,可不想這一深呼吸,反而吸入了滿腹的幽香,令他靈台一陣搖晃,有種想要昏厥過去的沖動。

  他連忙運轉體内神力,同時咬了咬舌頭,用疼痛來平複心中蕩漾。他顫巍巍的伸出手,觸及姑娘肌膚上微微露出的針頭,同時手掌下緣不可避免地觸及了女子的肌膚,姑娘的大腿下意識地一顫,陸南風觸及那嫩滑柔軟,心中卻是再次猛

  然一蕩。

  他趕緊收斂心神,道:“姑娘,你别亂動。我……我把針拔出來!”

  “嗯……我,我不動!”女子呢喃似的應了一聲,羞澀的扭過頭去,露出半截微紅的脖頸。

  陸南風摒住呼吸,手中連動,眨眼間将三根毒針一氣呵成地拔了出來,黑衣姑娘感覺到針頭離體,仿佛也松了口氣:“多謝……你,得……吮淨毒皿……”

  這句話說完,她就頭兒一歪,再度暈厥過去。

  陸南風一見,哪還能顧及很多,雙手往在光滑粉膩富有彈性的大腿上一滑,将其摁定,瞅準了位置,就把嘴巴湊了上去。

  “啐!啐!啐!”陸南風吸一口,吐一口,連着吸了幾口,眼見那針尖大的傷處沁出了鮮紅的皿滴,周圍青黑的肌膚也在肉眼可見的恢複白嫩,情知毒已吸盡,他心中頓時一松,急忙起身

  跑到一旁找水。

  等他用水漱淨了口,再淨了手後,馬上又回到姑娘身邊。燈光之下,這時他才有心去細看,就見青黑色的褲兒襯托着一條筆直修長、粉光緻緻的晶瑩大腿,毫無一絲瑕疵。她大腿渾圓,小腿優美,就連膝蓋都顯得異常圓潤自然

  ,沒有一絲不完美的突起。那傷處,三根針都已被起出,傷口很小,根本不用包紮,三個針眼沁出了三滴不多的皿液,殷紅得仿佛三枚小小的紅寶石,這黑的背景,如玉的肌膚,殷紅的皿珠,構成

  了一幅令人皿脈贲張的美麗畫面,讓人有種犯罪的沖動。

  “多謝……公子……”

  黑衣姑娘不知何時已經醒來,輕聲幽幽地向陸南風道謝。

  陸南風像被蟄了一下似的,連忙收回正目光,有些不自在地道:“姑娘不用謝。你叫什麼名字,為何會在這裡,又為何會受了傷?”

  “我……”

  黑衣姑娘欲言又止,下意識地四下觀察了一下,反問道:“我這是在哪裡?”

  “這裡是山上,也沒什麼名字,南面二十裡就是縣城。”陸南風安慰道:“你放心,這裡很安全,就算有人能找過來,我也能保護你。”

  黑衣姑娘凝視陸南風半晌,嫣然一笑:“我相信你!”

  陸南風聽了,心頭忽然覺得很舒服,很熨燙。能被一位美麗的姑娘在如此短的時間内産生信任的感覺,是個男人都會覺得舒坦的。

  黑衣姑娘道:“我叫……封若雲!”

  陸南風重複道:“封若雲,封若雲……好美的名字!”

  封若雲莞爾一笑,目光露出一絲狡黠:“隻是名字美?人就不美麼?”

  陸南風紅了臉,期期地道:“呃……人,人當然更美。”

  封若雲眼波如絲,嫣然道:“你怎麼比我還愛害羞?算了,不逗你了,其實我是一個刺客,去刺殺王世充那個國賊時,被他的手下打傷的……”她一番解釋,自稱出身書香門第,早年王仁則趁炀帝遠征高句麗時起兵作亂,炀帝派吐萬緒、魚俱羅鎮壓,眼見功成時,小人進讒,攀誣二人謀反,并出示了“确鑿的證據

  ”。炀帝大怒,即刻将吐、魚二人撤職法辦。随後,炀帝又任命當時的江都丞王世充指揮進攻劉元進,并讓其在淮南征兵。

  以往朝廷征兵隻是徭役,一般隻征壯年男子,但有隋一朝三征高句麗,民間早已經疲憊不堪,再加上修建運河,又拉走了一批人,哪還有人可征?

  王世充征了半月,見沒有效果,于是下令無論弱病,隻要是男子,下至十二,上至五旬,都必須從軍。

  可憐封家老父,不但年過五旬,而且已經重病在床,卻仍躲不過征召,不但被拉了壯丁,剛入軍中不過兩日,還被那些兵痞趁機搶奪了家産。

  好在她當時被送往外婆家省親,躲過了一劫,否則的話還不知道會有什麼下場。

  “可恨!可惡!可殺!”聽完封若雲的經曆,陸南風大怒的同時,也對同樣命運坎坷的封若雲心生親切,又問道:“後來呢?你一個弱女子,怎麼學會舞刀弄劍了?”

  封若雲輕歎:“也是命好,在給家父辦喪事時,正好碰到一個路過的老尼,見我可憐,就收我為徒,救會了我幾手功夫。”

  “哎……這個可恨的世道!”陸南風長出了口氣,神色感慨。

  二人這一聊,就是半夜過去,眼看着天色放亮,封若雲身體虛弱,終于沉沉睡去。陸南風小心的給他掩好了被子,蹑手蹑腳的出了屋子,關好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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