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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在享受了一番激情**之後,太平公主卻沒有像往常一樣的蜷在薛紹的懷裡美|美睡去,而是拿着那個空空的錦盒一直在看,悶悶發呆。じ!wWw.☆
薛紹在外面忙碌了一天這時已經有些困累了,勸她一起睡覺。太平公主卻是直搖頭,“薛郎,母後為何賞賜這樣一件東西,她老人家究竟是何用意呢?”
“這有什麼可琢磨的?”薛紹笑道,“往好了想,是她老人家想賞我,卻不知賞什麼才好,因為她最心愛最珍貴的掌上明珠都已經嫁給我了。”
太平公主嘻嘻一笑在薛紹臉上親了一口,再又道,“那往壞了想呢?”
“那也壞不到哪裡去。”薛紹淡淡一笑,說道,“大概是她老人家在勸誡我,不要說空話、管閑事,免得吃力不讨好。”
“咦?”太平公主連連眨動眼睛,“你又惹禍了?”
“什麼叫‘又’惹禍?”薛紹直撇嘴,“難道我惹過很多禍嗎?”
太平公主倒是不緊張,掩着嘴兒吃吃的笑,然後順手就将錦盒兒扔到了一邊,一翻身抱住了薛紹,“罷了,不想了!抱着夫君睡大覺,這才是最重要的!”
不到十秒鐘,太平公主酣然入夢。
薛紹輕撫着懷裡美人兒光潔的香肩,暗自輕歎一聲閉上了眼睛……武則天的意思恐怕就像大哥說的那樣,鼓勵我的耿直上谏、肯定我的忠誠之心,但是,最多隻把我的谏言當作是一個參考。
沒辦法,畢竟武則天沒親自到過邊疆前線,也不是了解曆史走向的穿越者,我也無法拿出充分的證據向她證明,我的判斷和預言是正确的。在我這個官場新人半吊子将軍和老謀深算的心腹宰相之間,武則天當然更有理由采信宰相的意見!……什麼時候,我薛紹才能成為當朝一言九鼎的首輔宰相?
腦子裡面亂七八糟的想着這些,薛紹昏昏睡去。但是這一夜睡得并不安穩,薛紹因為太平公主自然的翻身驚醒了好幾次。
每清醒一次薛紹的腦子裡面就開始不由自主的思考草原的問題。到最後薛紹發現,自己真的是完全融入了這個時代,完全把自己當作是大唐帝國的一員了。因為以往,薛紹想得更多的是如何改變自己的命運,不像曆史上的薛紹那樣隻做一個短命驸馬。現在他覺得,想要改變自己的命運不僅要從軍隊着手,還要從朝堂着手。最終,自己的這些行為都将無可避免的影響到大唐軍隊的氣象與朝堂的格局――這不等于就是要改變曆史麼?
當個人的命運與國家的興衰緊密相聯之時,“天下興亡匹夫有責”也無非就是這種心境了。
次日,長安東市街口架起了一個刑場,宰相裴炎親自監斬,朝廷在此公開處決阿史那伏念等一衆突厥俘虜,共計三百餘人。
這件事情非常的轟動,無數的長安百姓前去觀刑。早在多日以前朝廷就已經開始大造聲勢,讓伏念等人的罪惡行徑在長安城裡廣為傳播,說得要多邪惡有多邪惡,要多該死有多該死。甚至有些版本的傳言将伏念說成了剖殺孕婦煮食嬰兒的惡魔,長安百姓無不咬牙切齒恨不能生食其肉。
大唐的百姓是單純而充滿正義感的,他們對朝廷的官方言論向來是深信不疑。主張處決伏念等人的宰相裴炎,成為了正義的化身與大唐的英雄人物。刑場之上,百姓們對伏念等一幹人犯極盡唾罵詛咒之能事,卻在裴炎登堂亮相之時集體歡呼、跪地膜拜。
這一場大秀裴炎做得相當之成功,非是一般的春風得意。他不僅僅是實現了自己的政治主張、擠走了自己深為忌憚的裴行儉、打壓了政敵薛元超,還赢得了無數百姓的贊譽與呼聲。
薛紹沒有去觀刑。
雖然他對伏念沒什麼好感,但也深知伏念罪不緻死。為了盡快平息草原戰火、減少流皿與戰争,伏念還是做出了貢獻的。更重要的是,薛紹無法直視朝廷的大刀愚蠢的砍下伏念的頭,從而種下一顆隐患無窮的罪惡種子。
眼睜睜的看着錯誤的發生自己卻無力阻止,這讓薛紹感覺非常的不好。人微言輕的悲哀,薛紹現在是深刻領悟到了!
在講武院裡忙碌了大半天之後,有宦官來請薛紹入宮前往玄武殿,那裡還有一批公用物資的點算需要他親自畫押。
薛紹便進宮去了玄武殿,發現這裡仍有一些人手駐防,但不再是羽林軍,而是換成了宮裡的武婢射生手和宦官們。雖有些好奇,但薛紹的心情不那麼美妙因此懶得多管閑事,隻把管事宦官叫來準備在字據上畫個押了便要走人。
正要落筆之時,薛紹憑借敏銳的職業警覺發現,樓上似乎有個人在一直盯着他看。蓦然一仰頭,他剛好和一對烏黑湛亮的眸子四目相對。
這對烏黑湛亮的眸子裡投射出非常複雜的神色,讓薛紹看了一眼就再也移不開――因為它們,屬于阿史那艾顔。
“她怎麼在這裡?”薛紹問左右的宦官。
“回公子話,她是今天遷到這裡來的。應該是上頭的意思,小人也不大明白。”
薛紹點了點頭,那應該就是武則天的意思了,将艾顔換了一個地方軟禁。
“公子……要見一見她麼?”不等薛紹發問,那宦官反倒是主動獻了殷勤。
薛紹心裡一亮,要不是有上頭的授意,這小小宦官哪來狗膽主動說起此事?
“她也算是我的一個故人,方便的話我倒是願意和她說上兩句話。”薛紹不動聲色的道,“有勞公公,給我安排一下。”
“公子,請!”宦官很懂事迎請薛紹入殿。
也不知是巧合還是故意,艾顔就住在薛紹昔日住過的二樓官署裡。薛紹輕車熟路上去之後,小宦官很識趣的在樓梯口就止步不前了。
這用意已是再也明顯不過,武則天就是想讓薛紹與艾顔見一見面。
那就見呗!……薛紹也懶得多想了,直接上前敲了門。
“公子請進。”裡面傳出艾顔的聲音,相當平靜。
薛紹推門而入。
艾顔就站在薛紹當初經常站立的窗邊,背對着他,靜靜的看着不遠處的秋瑟院。
薛紹走進去,掩上門。艾顔也拉上了窗戶,房間裡突然就變得很暗了。
“開窗。”薛紹說道。
“你我夫妻之事,豈容他人偷間?”艾顔似笑而笑的轉過身來,背剪着手嘴角兒輕揚,既像挑逗又像挑釁。
薛紹臉色冷清,“我隻有一個妻子,太平公主。”
艾顔當場就笑了,“你在緊張什麼?你是擔心抵抗不了我的誘惑,回去無法向太平公主交待麼?”
“我最多是抵抗不住你的"miyao"。”薛紹冷冷一笑,“别兜圈子了,你究竟想要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艾顔一撇嘴,“我一個階下之囚,還能翻起什麼大浪麼?堂堂的裴公得意門生薛公子,閃襲黑沙生擒突厥可汗、踏平于都今山讓十八部草原兵馬灰飛煙滅,千軍萬馬尚且不懼,還怕我一個手無寸鐵的小婦人麼?”
“我不是來聽你冷嘲熱諷的。”薛紹仍是平靜,淡淡的道,“你一直都在利用心智單純的月奴,一直都在利用心懷愧意的我……”
“心懷愧意?”艾顔突然打斷薛紹的話,“薛公子,你是因何對我心懷愧意,我怎麼就不知道呢?”
“明知故問。”薛紹鼻子裡冷哼了一聲,“當初我帶你一同出使于都今山突厥叛軍大營時,是我唆使你用美人計離間了阿史德溫傅父子。從此你就像是變了一個人,還踏上了一條不歸之路。”
“别往自己身上攬功了。當時他們父子"seyu"薰心、是我自己将計就計,與你何幹?”艾顔滿不在以為然的搖頭笑了一笑,“薛公子,以往的事情都已是過眼雲煙,我半字也不想再提。現在我隻想問你一句,好歹我們也曾一夜夫妻,你就不能許我百日恩情嗎?”
“如果你不去踏上那條不歸之路,我非但許你百日恩情,還能娶你過門許你一世榮華。”薛紹平靜的答道。
艾顔眉梢一揚眼睛一眯臉色微變,“你所言,當真?”
“你還有什麼,值得讓我一騙?”薛紹淡然道。
艾顔略微一怔,随即就笑了,“也對。眼下我是無權無勢亦無财。就連色也早就給了你。我的确沒有什麼,值得你一騙了。”
“但你的心,從來就沒有在我這裡。”薛紹緩緩的搖頭,“你人是在長安了,但你的心,仍是落在草原沒有帶回來。”
“如此說來,你口中所言的‘不歸之路’,就是指我鐵了心還要回我的草原了?”艾顔問道。
“難道我說錯了嗎?”薛紹反問。
“難道‘想家’也是錯麼?”艾顔轉過了身用側臉對着薛紹,微微一笑,笑容之中充滿了無奈、凄怨和憤懑,“試問薛公子,如果有人滅了你的國度、毀了你的家園,再将你擄到異國淪為階下之囚,你難道就不思念你的國與家?”
“搞清楚,你的國度是大唐,它沒有滅;你的家園是草原,它仍然健在。”薛紹說道,“是你們愚蠢的發動戰争,給我們共同的國度和你們自己的家園帶來了災難。”
“好吧,好吧……我一介弱女子讀書又不多,我說不過你這位飽讀詩書的名門高才。”艾顔突然不争了,反倒是坦然一笑話鋒一轉,說道,“我隻想問你,如果我回了草原,你還願許我百日恩情麼?”
“你若願留中原,我便納你為媵。”薛紹注視着艾顔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道,“否則――薛紹七尺之軀,已許邦國,再難許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