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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1章 綏州蹊跷

極品驸馬 蕭玄武x 4052 2024-01-31 01:14

  随着牛奔一刀斬下柳淵人頭落地,鴻雲堡之事可算是塵埃落定。-叔哈哈-

  綏州刺史吳彥章奉薛紹密令率領府兵進入鴻雲堡,助戰隻是次要,主要任務是善後。

  柳淵以謀反之罪被誅,這件事情說到哪裡都是有憑有據,絕無異議和翻案之可能。但是楊柳二家在綏州這麼多年,樹大根深聲望非凡,想要平息公衆的猜忌和懷疑就必須要對楊柳二家進行大清算。

  薛紹把這個重要的任務,‘交’給了吳彥章。一來他是新上任的綏州刺史,和綏州本地的豪強階層并無瓜葛,在薛紹的支持之下,他幹起清算工作來可以放開手腳大膽的幹。二來,薛紹也希望借由這棕案子讓吳彥章積累到足夠的威信,真正坐牢綏州刺史的寶座,充當薛紹在綏州的代言人。

  薛紹此舉,正是按照劉幽求的建議來辦――首重人事工作,必須培養信得過的得力下屬分管地方州縣。唯有如此,薛紹才能從繁雜的政務當中解脫出來,專注于軍事。

  吳彥章的辦事能力,還是很強的。

  他進駐鴻雲堡之後先以官府的名義出榜了告示,宣布柳淵的謀反十惡之罪和楊侗的諸多罪狀,并安撫了堡内的其他良民百姓。然後他負責查抄了柳楊兩家的所有家産,最先就将他們這些年來侵占的民田、民财和強占的奴婢人口全都劃分了出來,并着手歸還給百姓。

  吳彥章早就做好了充足的準備,辦事效率也相當的高。

  如此一來,堡内的良民百姓不再為柳淵之死而惶恐不安,相反的還拍手相慶。就連很多楊柳兩家本姓的旁枝良善人家,也在這樣的清算當中拿回了曾經屬于他們的田産财富,迎回了他們被迫賣身為奴的親人。同族之人也自相傾軋和剝削,可見,“雖一姓之中高下懸隔”這種事情,在名‘門’大姓當中确是普遍。

  吳彥章辦這所有的事情,當然全都是遵循了薛紹的‘交’待。

  在鴻雲堡裡親自坐鎮了五天之後,薛紹見一切大定,吳彥章足以處決餘下的善後之事,他決定離開。

  臨走之前,薛紹獨到一人重回了石廟,來到了柳‘女’的墳前。

  四下無人,薛紹親手給柳‘女’上了一炷香。

  和前番的作勢祭祀不同,薛紹這一次倒是真心誠意。

  無論如何,死者已矣亡人為大。

  薛紹站在墳前,說道:“今日實話與你說了,我現在是很缺錢缺糧,但絕沒想過要打土豪來賺資本。如果你父親隻是貪些錢财犯些小惡,我不至于取他‘性’命。因為我也是世家子弟,我知道大唐就是這樣一個屬于世家和貴族的時代。但是你父親實在太過張揚和猖狂,他竟敢無視我的權威和官府的存在,夜郎自大一意孤行的頂風作案。”

  “他真的是蠢死的。”

  “既然我都能穿越,或許這世上真有‘陰’曹地府的存在。如果你在下面見到了你爹,你可以把我這些話如實轉達給他。”

  “雖然我隻是借用這副皮囊,此前的一段‘露’水夫妻并不與我相幹,但我不想就此推卸什麼責任。你們父‘女’若是對我有恨,隻管沖我來。今生也好來世也罷,我都願意承受這個果報。”

  “我話說完,告辭。”

  走出石廟時,薛紹感覺一陣輕松。剛剛在柳‘女’墳前說的那一通話,與其說是給柳氏父‘女’的一個明白‘交’待,倒不如說是薛紹給自己的一個‘交’待。

  這一次的鴻雲堡事件,薛紹的個人理念和這個時代的理念,産生了劇烈的沖突。薛紹不是沒有瞻前顧後,不是沒有過彷徨和後顧之憂。他知道自己肯定會因此豎下一批敵人,或許還會被人議論紛紛。

  但是仔細權衡之後,薛紹認為自己這樣做是值得的。像柳淵這種腐化堕落到一塌糊塗了的所謂“名‘門’望族”,和仗着祖上的功德而橫行鄉野國家勳略,早該被扔進曆史的垃圾堆裡進行環保處理,連遺臭萬年的機會也不配擁有。

  打土豪分田地,薛紹沒想到自己會在唐朝,幹出這樣一番動靜。現在回頭想來,薛紹感覺如果自己的身體内沒有一顆穿越的靈魂,是肯定幹不出這種事情的。他甚至認為,鴻雲堡的案子哪怕是落到了狄仁傑的手上,也不會像自己這樣做一刀拿下的做果斷幹脆的處理。因為哪怕是狄仁傑這樣的耿直清官,也跳不出這個時代的條條框框。

  歸根到底,薛紹不是土地生土長的唐人,他的腦海裡關于“‘門’第出身、世族政治”的觀念,遠沒有作為一名軍人的責任感和一位現代人的曆史使命感,來得強烈。

  “既然已經然出了選擇,就順着這條路走下去!――我總該給這個時代,帶來一點特殊的東西!”

  堡南糧屯的煙火已經散盡,就如同薛紹心頭的‘陰’霾和顧慮那樣。

  快馬加鞭風馳電掣,薛紹一行數百騎如千軍萬馬一般聲勢赫赫的奔出了鴻雲堡。

  兩個百年望族累世名‘門’,在他們身後轟然倒下。

  次日,薛紹一行仍是隻有二十餘騎抵達了綏州。薛楚‘玉’和他麾下的跳‘蕩’軍重回了朔方,就如同一柄蓋世神兵殺人見皿之後铿锵入鞘。

  武懿宗還在綏州,薛紹為他而來。

  鴻雲堡的事情搞得那麼驚天動地,武懿宗既不聾也不傻,當然是早就知道了。其實從他逃離鴻雲堡的第一刻開始,武懿宗就早已料到會是這樣一個結局,否則身為欽差大臣,他不會那麼狼狽的落荒而逃。雖然人不是聰明,但是武懿宗的“政治嗅覺”總比柳淵這種井底之蛙,還是要靈敏一些。

  但是武懿宗仍是沒有料到,薛紹會下手那麼痛狠,直接一刀就把柳淵的人頭拿下了,連押送京城讓三司會審都直接省略了――人家好歹也是一個伯爵啊!

  聽聞消息之時,武懿宗隻感覺脖子那處一陣涼嗖嗖的。他當下做出了一個極為“英明”的決定,趕緊按照原有的計劃,去收購那些被他強行攤賣出去的軍糧!

  這一次武懿宗的辦事效率奇高,幾天下來他已經收回了十幾萬石的粟米軍糧,而且每一筆錢糧往來都記載得相當清楚。武懿宗甚至要求“賣家”寫下了親筆書函從旁佐證,以證明他這些軍糧的“光明”來路。

  薛紹到了綏州之後,發現一件奇怪的事情――竟然看到了一股“捐獻熱”。很多綏州的百姓們無比熱情的自發趕到官府捐獻糧草,目的是“資助王師抵禦突厥外敵”。

  薛紹有些不解,按理說綏州的百姓們在經曆了白鐵餘之‘亂’以後,并不富裕。後來又經曆了武懿宗的強行攤賣糧草,個個滿肚子怨氣,怎麼還會主動募捐呢?

  這事蹊跷。

  為了‘弄’清始末,薛紹決定暫時不進綏州官府,先去找玄雲子打聽一番。每日都與綏州的平民信徒親密接觸,玄雲子肯定知道内幕。

  一行人踏着夕陽,到了三清觀。

  月奴每日倚‘門’而盼,總算看到了薛紹歸來,瞬時如同飛翔一般跑出了山‘門’,來到薛紹的面前。

  “公子,月奴為你執缰!”

  薛紹微然一笑的點了點頭,月奴眼眶兒頓時一紅,連忙扭過了頭去。

  “你也是做将軍的人了,怎麼動不動就哭鼻子,做此等小‘女’兒之态?”薛紹并無責怪之意的柔聲斥了一句,問道,“玄雲子在麼?”

  “在呢!――正等着公子!”

  薛紹有些好奇,“她知道我今日會來?”

  “她每日都等。”月奴有口無心的快語道,“她說,公子辦完事情後一定會到三清觀來!”

  薛紹眨了眨眼睛有點小郁悶,她就這麼吃定我了?

  稍後月奴就領着薛紹進了道觀,玄雲子正在煮茶品茗,并與自己下着一盤棋。

  兩人見了禮,薛紹在玄雲子對面坐了下來,香茶奉上。

  “聖英好雅興。”薛紹不由得笑道,“自己和自己對弈,也能有趣?”

  “實不相瞞,我是在自己假扮公子,與我對弈。”玄雲子微笑答道。

  “哦?”薛紹更是好奇,不由得笑道:“這可能嗎?”

  “确實很難。”玄雲子神秘的微笑道,“但我一直都在努力的嘗試。”

  “不可能的,算了吧!”薛紹笑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思維和特殊的習慣,你怎麼可能知道,我的腦子裡面是怎麼想的呢?”

  “正因為難,所以我才會努力的把我自己,想像你成公子你。”玄雲子面帶微笑的答道,“漸漸的我發現,你越來越像是一個謎。”

  “咝!”

  薛紹較為誇張的吸了一口涼氣,苦笑道:“我怎麼有一點不寒而栗的感覺?”

  “那是因為,公子害怕被人窺中心事嗎?”玄雲子笑了,仍是用眼睛來笑的,“這些隻是貧道自娛自樂的戲言,公子大可不必當真。若有冒犯,還請公子恕罪!”

  說罷,玄雲子稽首而拜。

  薛紹不以為然的呵呵一笑,說道:“我來找你,是想請問城中怎麼會有那麼多的百姓,主動跑到官府去捐獻糧草?”

  “除了武懿宗,還能有誰?”玄雲子笑道。

  “又是他?”薛紹眉頭一皺有些惱火,“這厮非不消停!”

  “他已經被柳淵的一顆人頭給吓壞了。所以這一次,沒敢再坑害于誰。”玄雲子說道,“之前武懿宗不是從鴻雲堡裡偷偷運出了十幾萬石糧食麼?眼看事洩,武懿宗急着想要和鴻雲堡脫清幹系。于是他讓自己的心腹們把這些糧草分别送給綏州的一些仕紳百姓,許諾給他們一些好處,然後再讓他們把這些糧草捐回給官府。所用之名義,是資助薛都督麾下的軍隊。如此一來,武懿宗既不會受到鴻雲堡的牽連,又做了一件有益于朔方軍的事情,多少能夠緩合他與公子之間的矛盾,回朝之後或許還能算作功勞一件。如此一舉多得,武懿宗因此辦得相當賣力!”

  “嗬!”薛紹頓覺驚奇,當下就拍着手笑了,“這厮竟然變聰明了?”

  玄雲子微然一笑稽首而拜,“還請公子恕罪!”

  薛紹微微一怔,随即搖頭笑了,“我說嘛!――原來是有聖英出謀劃策!”

  “貧道無意幫助武懿宗。”玄雲子看着薛紹的雙眼,認真的說道:“我隻是不希望,公子豎敵太多。更不希望,公子和武家的關系太過僵硬!”

  薛紹輕籲了一口氣,微笑的點了點頭,“謝謝!”--46261+dsuaahhh+252315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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