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月濃,清風撩動窗紙。
薛紹汗如雨下,琳兒嬌喘連綿,聲音裡透出無限旎旑又帶着幾許憐憐痛楚與莫名的驚奇,讓人骨頭都要發酥。
良久,薛紹大喘氣的躺下,琳兒取熱毛巾給他擦拭了身體偎依到了他的身邊,但是不敢挨得太近。
薛紹伸出一臂環過她的肩膀,将她摟在懷裡。琳兒輕柔乖巧的伏在薛紹結實的兇膛上,如同一隻溫順的小貓連呼吸都是十分的低淺。
“琳兒,是天後讓你來的吧?”薛紹突然說道。
琳兒周身略微一震,愕然睜大了眼睛,無言以對。
薛紹笑了一笑,說道:“現在你可以回去交差了麼?”
“公子恕罪,琳兒并非有意欺瞞!”琳兒慌忙坐直了身體,“的确是天後派我來的,但公主殿下也的确是吩咐過,如果發現公子要與别的女子親昵,就讓琳兒出面阻止并履行媵禦職責!”
“躺下。”薛紹伸了一下手,琳兒又乖巧的伏進了薛紹的臂彎裡,蓋好了被子。
薛紹說道:“你有沒有想過,回去之後如何面對太平公主?”
“……琳兒不知!”琳兒小聲的說道,“天後有命,琳兒不敢不從,否則必死無疑。琳兒甚至不敢有任何的弄虛作假,尚寝局的彤史自有辦法驗證一切。但若公主殿下不悅,琳兒隻能任打任罰聽由處置了。”
薛紹笑了一笑,“看來公主的性子,你很是了解。”
“但求公子垂憐!”琳兒緊緊的抱住了薛紹。
“别慌。公主雖然脾氣不好但并非不明事理,你職責所在,她不會把你怎麼樣的。”薛紹撫着她的背,如果不是早就想到是武則天派你來“執行公務”,我還真就不會破這個戒。武則天是過來人,她當然會比太平公主想得更周全。這些日子以來我遠離女色,她心裡或許還會有一點懷疑我的男性功能出了問題。再加上公主婚前派媵禦檢驗驸馬是皇族定制,她身為主管後宮一切事務的皇後會派人來執行,也是合情合理。太平公主當然也是知道這回事的,她無力阻止,但以她的性格肯定也不會主動縱容與促成,于是就讓琳兒來了一回奇葩式的“盯梢”。
“公子,道理雖是如此,但人心皆是肉長,萬一公主心裡不痛快了将要重懲奴婢,如何是好?”琳兒滿心忐忑的說道。
薛紹笑了一笑,“後悔了?”
“琳兒無權後悔……”琳兒小聲的幽幽說道:“天後之命不可違抗,若不抗命天後則必然得罪公主殿下。如此左右都是危局,眼下琳兒全無主張,但憑公子周全!”
“放心。”薛紹拍了拍她的背,“我說過了,你是我的女人,今後也一直都是。”
“多謝公子……”琳兒的眼淚一下就流了出來。
“哭什麼?”薛紹說道,“跟了我,你委屈嗎?”
“不、不!”琳兒連忙道,“琳兒朝思暮想就是要離開皇宮,做一個正常的女人。可是天下之大,卻無琳兒容身之處;除了侍奉主上,琳兒也全都不會。能夠委身公子并成為公子的媵人,對琳兒來說就是可望而不可及的重獲新生,從此有了安身立命之處。方才琳兒是因為太過高興才流的淚,公子莫要誤會!”
薛紹笑了一笑,“好了,天色已晚,睡覺吧!”
“公子……”琳兒輕輕的低喚了一聲,聲音當中透出無限的癡纏。
“什麼事?”
“就讓琳兒,再服侍公子一次吧?”
“……”薛紹茫然的眨了眨眼睛,“你不是可以交差了嗎?”
“這一次,與交差無關。”琳兒的手慢慢向下輕輕的撫摸,櫻櫻芳唇粘粘的親在薛紹臉上,在他耳邊柔聲道:“公子俊逸如仙風流倜傥,天下難得一見的美男子。琳兒既是媵禦,也是一個女人嘛……”
薛紹不禁笑了,“你這算是監守自盜嗎?”
“就算是死罪,琳兒也甘心犯下了!”琳兒說着,翻身就騎坐在了薛紹的身上。“琳兒很想再享受一回方才的飄飄欲仙……求公子成全!”
薛紹笑道,“你就不怕懷孕嗎?”
琳兒嫣然而笑,媚眼如絲,“公子放心,除非公主與驸馬允許,否則琳兒是不會懷孕的!”
“為什麼?”
“宮中有一密方藥貼名叫‘了肚貼’,據聞是漢朝宮廷的趙飛燕手上流傳下來的,隻需将藥貼貼在肚臍上女子就不會懷孕了,還能讓女子的肌膚變得柔嫩白晰。”琳兒握住薛紹的手,握在了自己的嬌挺美峰之上,輕咬嘴唇放出淺淺的低吟,“公子,無須多慮,隻管馳騁!”
……
天色初明,薛紹飽睡蘇醒。一夜纏綿,居然感覺通體舒泰精神飽滿。看來這皇族媵禦的宮中閨房密術不是白學的,陰陽和合相互滋養,非但不傷身還對身體有好處。
薛紹正欲起床,琳兒幡然驚醒,“公子何不多睡一些時辰?”
“我還有事,不容耽擱。”
“奴婢伺候公子洗漱……哎呀!”琳兒正要下床,突然發出了一聲痛楚的驚叫。
“監守自盜的後果,很嚴重吧?”薛紹笑道:“我趕着去辦些急務,你不必跟來,躺着吧!”
“多謝公子垂憐……”琳兒又躺了下來,側着身子露出美人香肩,美眸含春靜靜的看着薛紹穿衣下床,又流出了眼淚來。
薛紹出門時看了她一眼,皺了皺眉頭,“為何又哭?”
“奴婢此生,第一次感受到被人憐惜的滋味……”
“以後别滿口奴婢,我不愛聽。”薛紹笑了一笑,開門大步而去。
“賤妾琳兒,謹遵如命!”琳兒哽咽出聲來。
薛紹離開房間,馬上就有老仆前來伺候早膳。薛紹揣了兩個芝麻胡餅急着要走,那些老仆全都拱手長拜的恭送。昨日那個掌燈的老宦官給薛紹開了大門,說道:“郎君将來,必成大器!”
薛紹眨了眨眼睛,“何以見得?”
“老奴曾服侍過太宗皇帝陛下,在宮中呆了五十多年親眼見識過無數俊傑。”老宦官說道,“因此老奴一眼可辨,郎君絕非池中之物!”
“那便承你吉言。”薛紹笑了一笑,大步走了。
大約提前了半炷香的時間,薛紹趕到了虞紅葉的邸店。但有一人比他還先到了,薛楚玉。
“怎麼你沒有跟他們三個在一起?”薛紹問道。
薛楚玉抱了抱拳,伸手将一枚小金餅子遞給薛紹,說道:“屬下隻是喝了幾杯酒辦完了将軍交待的事情,便去了兄長家中投宿了。此物沒有花費,如樣奉還給将軍。”
薛紹說道:“留着吧,你我兄弟何必客氣。”
“将軍是帶兵之人,理當賞罰分明。屬下無功不受賞,理當如數奉還。他日屬下立了功勞,将軍再賞不遲。”薛楚玉說道。
薛紹笑了一笑,伸手将金餅子拿了回來,說道:“難道你還坐懷不亂?”
薛楚玉也笑了一笑,說道:“将軍莫要高看屬下,美人好酒誰能不愛?實則是屬下有些重要的事情要與兄長商議,因此暫時作罷了。”
“什麼重要的事情?”薛紹問道。
薛楚玉答道:“屬下更換了職事,理當報知兄長知道。再者,屬下此前一直未得機會離開北衙軍府,直到今日才把将軍之意傳達給兄長知道。”
“燒尾宴的事情吧,你大哥怎麼說?”薛紹問道。
薛楚玉抱拳拜了一拜,說道:“兄長教誨,命小弟誓死追随将軍!但若将軍有召,家兄随叫随到!”
“言重了。”薛紹笑了一笑,說道,“你我當真是一脈相承的同宗兄弟,這麼說可就見外了。以後我們兄弟一起同榮辱、共富貴就是了。”
“好!同榮辱,共富貴!”
這時虞紅葉風風火火的快步從後堂走了過來,恭身施禮,“二位大駕光臨,紅葉有失怠慢!”
“别客氣,我們隻是在此歇一下腳,馬上就走。”薛紹說道。
“公子何必着急,不如雅室奉茶?”虞紅葉說道。
“不用了,我們趕着回宮應職。”
“如此,紅葉不敢勉強了……”
薛楚玉在一旁眨着眼睛面露暖昧狐疑之色,真能裝腔作勢,就像昨夜你們二人沒有睡在一起似的!
薛紹瞪了他一眼,别胡思亂想!
薛楚玉頓時就笑了。
虞紅葉在一旁好奇的眨着眼睛,他們在打什麼啞謎呢?
稍後盧思義等三人也來了,薛紹一行人進了皇宮到衛府,看到大校場上圍了一群人正在大聲叫好的熱鬧非凡,好像有人在比武,還是馬戰。
“過去看看!”
軍人喜歡的無非就是這種東西,薛紹一行人迅速加入了圍觀隊伍。
校場之中,兩個全副披挂的男子騎着大馬揮舞馬槊,在進行一場較量。其中一個身材格外高大,大開大阖威風凜然;另一個則是精巧靈動四兩撥千斤。兩人皆有獨到之處,殺得難解難分。
這二人,就是左奉衛中公認的馬戰高手、千牛四禦刀之——程伯獻與程齊之。
薛紹看到這二人不由得眼前一亮,回頭對薛楚玉說道:“左奉宸衛裡有一句話,叫做槊不過程。”
薛楚玉冷笑一聲,“屬下覺得,還應該加上一句才算完整。”
“哪句?”
“止于嬉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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