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你傻啊
李素羅抱住他,将他的頭埋在懷裡,有些哭笑不得:“你傻啊,好端端的說什麼對不起,還有你竟然一個人喝悶酒,有什麼事兒就和我說啊,你難道不知道有‘借酒澆愁愁更愁’這句話嗎?”
“羅兒,我好想你,我不要李薇柔那個惡心的女人……”他在她懷裡,斷斷續續的說着。
李素羅心裡一緊,無端的,好像有隻手抓着她的心髒,讓她的心抽疼不已。
他變成這樣跟李薇柔有關系?
可是李薇柔有什麼能耐,讓一向自持的聞赤焰變得如此狼狽,是她抓住了他的把柄威脅他?
還是别的原因?她一時想不出來。
算了,不想了,聞赤焰醉成這樣,還是先把他安頓下來再說吧。
好在書房後面有床,安置他還是可以的。
等李素羅将聞赤焰安置好出來,她額頭上已經微微見汗,畢竟一個大男人的分量,還是很可觀的,她一個女人能抗動實屬不易。
之後李素羅并沒有急着離開,想着聞赤焰醒來定不想看到如此淩亂的場面,便決定不辭辛苦幫他整理妥當,也好讓他醒來有個好心情。
隻是整理過程中,一張小紙條不慎從一本書中飄了下來,恰好落在腳邊,被她彎腰撿了起來。
“此次行動失利,南方商行防禦難破,我方損失慘重,還請主子示下。”李素羅看罷将紙條重新放好,心中卻若有所思。
南方商行買時太子聞煜朔名下産業,聞赤焰為什麼要去招惹?這其中有什麼是她不知道的。
“娘娘若是沒事,還是早些回去歇息吧,這些留着屬下來收拾也是一樣。”正想着,一道涼涼的聲音,忽然闖入耳際。
李素羅不悅地皺了皺眉,很不喜歡這總神不知鬼不覺,不受控制的感覺。
“你是誰?”
來人一身黑衣,唯有兩隻眼睛,在黑夜裡,燭火的映襯下耀眼生輝。
黑衣人忽然後退半步,單膝跪地,低着頭無比恭敬的說道:“屬下暗一見過王妃。”
暗一?!
聽名字應該是暗衛中的老大。
見此,李素羅不溫不火的回了句:“起來吧”
暗一不動聲色的站起來,想要插手房間的整理,卻被李素羅阻止:“他的東西,本宮想親自為他整理。”
“這……”
暗一一時找不到拒絕的理由,可是……這書房可不是普通地方,萬一王妃發現什麼機密,并洩露出去,他可就萬死難辭其咎了。
李素羅如何不懂暗一的心思,對此她隻是一笑,并不多言。
她不會害他,她自己知道就行了,管别人怎麼看。
不得不說這書房被聞赤焰那家夥折騰的夠亂,當她在暗一地監視下整理好書房,腰酸背痛地走出來時,已經是一個時辰以後的事了。
也就是現代時間十點左右。
站在書房門口,李素羅很不雅地伸了個懶腰:“啊……真是累死了。”
剛說完,一直侯着都在打瞌睡綠衣迎了上來:“小姐,你可算是出來了,王爺沒把你怎麼樣吧?”
李素羅看她笑得一臉賊像,知她腦子裡一準兒沒想好事,也不搭理她,邁着有些酸疼的腿往怡華居方向走去。
“哎哎哎……小姐,你别走啊,就跟奴婢說說嘛,就一次,就這一次好不好?”綠衣嚷嚷着追上去。
一路走着,李素羅被吵的煩了,她回過身戳着綠衣額頭,露出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
“能怎麼樣?你覺得聞赤焰他能把你家小姐我怎麼樣?真不知道你這丫頭腦袋裡在想些什麼。”
“嘿嘿……”綠衣見此,突然沒心沒肺的笑了。
回到怡華居,外頭月亮早已爬上樹梢,先前攙扶聞赤焰招了一身酒氣與熱汗,黏在身上難受的要命,便着了綠衣去打洗澡水。
“小姐,你等着,奴婢馬上就回來。”綠衣應聲,動作麻溜的走了。
她的動作很快,李素羅在屋子裡轉了一圈人就回來了。
隻是回來的不隻是人和洗澡水,還有一個對李素羅來說,算不得是好消息的消息。
“你是親眼看見的,還是隻是道聽途說?”李素羅抓着綠衣的手臂,盯着她的眼睛急切的問道。
明明他喝醉了,明明她剛剛扶他睡下,前後不過一刻鐘,怎麼會……
她不相信這是真的。
綠衣被抓得手臂一陣生疼,忍不住提醒道:“小姐,小姐你抓疼奴婢了。”
李素羅這才驚覺自己失态:“對不起,對不起綠衣,我……我不是故意的。”
“小姐,奴婢沒有怪你的意思。”綠衣不想李素羅多想,趕忙解釋道,“隻是王爺他真的是去了柔夫人哪裡,奴婢親眼所見,絕無半點虛假。”
“轟……”
一道驚雷在李素羅耳邊炸開,她就那麼目光呆滞的,走到桌邊,倚着桌沿坐下來。
好半響口中才開始喃喃低語:“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他怎麼可以這麼對我……”
陷入愛情的女人,往往都是盲目的,就好比李素羅平日裡百般精明,在愛情危機面前亦會失去理智。
“小姐,你冷靜點。”
綠衣上前想要安撫她,卻被一把推到地上,她隻能眼睜睜的看着李素羅,瘋了一樣往外面跑去。
“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她不信,她要去看看。
綠衣跌在地上,愣了一瞬爬起來就往外追:“小姐你去哪兒,等等奴婢啊,小姐……啊……”
因為天黑的緣故,綠衣沒有打燈,才出門沒多久,就被路面上一塊凸起的石頭給絆倒了。
痛得她咬牙切齒,卻隻能強忍着爬起來,才想去追就感覺到腳踝處傳來一陣劇痛,她低頭看了一眼,不去細查也已猜到,定是适才扭到了腳踝。
“怎麼辦?”
綠衣低語一聲,再擡頭路的盡頭,早已沒了李素羅的身影。
就在綠衣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一道玄色身影從不遠處假山後面轉了出來:“大晚上不睡覺,出來溜達個什麼勁兒,也不怕遇到壞人。”
綠衣尋聲看去,見是金描,不由得翻了個白眼:“大變态,怎麼到哪兒都能遇到你啊?”
“怎麼又成變态了,本公子可記得,先前某個小丫頭可是公子前、公子後的叫來着。”金描走到綠衣很前,做出一副很受傷的姿态。
綠衣腳踝受傷,有些站立不穩,一聽金描的話,作勢就要打,卻一個不慎牽扯到傷處,痛得她額頭冷汗直冒,嘴裡不禁發出一聲痛呼:“哎喲……”
“怎麼了?”
金描下意識開口,伸手将綠衣扶住,而後才恍然想起綠衣之前摔倒了,這會兒鐵定是受了傷,不由得暗恨自己太大意。
綠衣瞪了他一眼,掙脫他的手,什麼也沒說,一瘸一拐地向前走去,她的小姐不知去向,可不要出什麼事才好。
“你去哪兒?”金描趕忙跟上,在她身旁擔憂的問。
綠衣頓住,别扭的說了句“要你管”後,固執地繼續往前走。
金描這人或許沒有别的優點,但卻出了名的臉皮厚,那管人家姑娘什麼心态,上前就将人姑娘打橫抱起來。
“要去哪兒告訴本公子,本公子送你過去。”
“荷香苑。”
綠衣掙脫半響沒有掙開,隻得任由他抱着往荷香苑而去。
荷香苑外,李素羅站在那裡,她忽然有些害怕往前走了。
若是進去不若她想的那般還好,若真是那般,她該怎麼辦?
她的心很亂,但她還是毅然往前,雖然每一步都顯得那麼的舉步維艱。
聞赤焰你可知道,我費那麼大的勁兒說服自己接受你,就代表着眼裡容不下一粒沙子,希望你别讓我失望才好。
整個荷香苑很亮敞,每個角落皆點有燈燭,卻沒有派人守夜,很是寂靜。
李素羅心裡憋着一口氣,想着沒收守夜更好,或許她可以直接進去看一出好戲。
門在她用力的推搡下打開了。
一股暧昧的氣息迎面而來,她皺了皺眉沒有出聲,盡管這樣的氣息并不陌生,可她心底仍有一個堅定的聲音告訴她,要相信他,他心裡有你,不會做出傷害你的事來。
越往裡面走,她的心卻越來無法淡定。
那滿地交織在一起的衣服,白的,黑的,相互交映生輝,皆是那麼熟悉。
她看在眼裡,心在一點點沉淪,仿佛間她已經聽到了心碎的聲音。
距離床幔越來越近了。
白色的紗幔被透過窗戶吹進來的夜風,吹的輕輕搖曳,好似蕩漾着一層層白色波浪。
透過近乎透明的紗幔,隐約可見兩道人影交織在一起。
李素羅紅着眼睛,眼淚一滴滴落下,她探出手想要将床幔撩起來,看看裡面的人到底是不是他,可終究沒有勇氣走出那一步。
甚至在心裡,她仍然堅持着相信他,毫無理由。
李素羅側過身,眼光不知道遊離到了何處,卻掩飾不了她眼底的哀傷。
“聞赤焰,你何苦要來招惹我?”良久,她發出一聲低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