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頭扶着額頭,不忍在聽下去。
家醜,這是家醜啊。
在飛機上的時候自己就已經囑咐過他,在見到隊長之後不要什麼話都往外說,這不僅關系到隊内的團結,還會影響到隊長的聲譽的。
可是這個傻大個在老大的幾句忽悠下,就熱皿上湧什麼都不顧了。
這要說出來,對大家都沒有好處。
奈何已經太遲了,攔不住了。
别說木頭了,就是琉璃也是一臉不忍。
這種事情能拿出來說嗎?
“蠻牛……”
琉璃還在掙紮。
不過蕭徹沒給她這個機會,隻需要一個眼神就擊碎了琉璃最後的希望。
“蝦米叛變了。”
可是誰能想到蠻牛不開口則以,一開口就是要吓死人的節奏。
不光蕭徹,琉璃木頭完全驚呆了。
“你說啥!”
木頭率先發難,一把拽着蠻牛的衣領,不過兩人的身高差超過了三十公分,所以這個動作看上去是那麼的喜感。
不過現在也沒有人會來笑話這個動作。
“我說的是事實。”蠻牛淡淡的說道,一點也看不出來之前的憨直,相反,他現在特别的清醒,眼神也相當的銳利。
“不可能,你撒謊。”木頭咆哮道,在隊伍裡,他跟蝦米的關系最好,兩人是一切加入隊伍的,正兒八經的扛過槍打過仗嫖過娼的友誼,現在居然被蠻牛如此的污蔑,如果不是老大跟隊長都在場,他肯會照着蠻牛的腦袋狠狠來上一拳的。
蠻牛面不改色:“木頭,其實你比我清楚,不是麼?”
“呸,我清楚個屁,這根本就是在皿口噴人。”木頭臉都紅了,脖子上的青筋跟蚯蚓似得,甚是吓人。
琉璃說:“蠻牛,有些話不能亂說。”
蠻牛歎了口氣,說道:“隊長,我知道你在顧忌什麼,可是這種事情就跟膿瘡一樣,越是捂着,就越是嚴重。相反,戳破了,膿流了,就沒事了。”
琉璃張了張嘴,最終也隻發出一了一聲歎息。
她不能昧着良心說話,也無法做的在真相被揭露之後繼續隐瞞,這不是她的性格。
木頭頹然的放手,帶着不甘與失望,踉跄的退後兩步:“你這是要逼死他,你是想要逼死我兄弟。”
蠻牛暴喝一聲:“木頭,你清醒點,蝦米是你兄弟,難道就不是我兄弟了嗎?”
說着一把拉開了自己的衣襟:“睜大眼睛好好看看,兇口這緻命的一刀,我是為誰擋的!如果再偏幾毫米,我特麼就死了。要說心痛,我比你更心痛。可是你看我在基地說了嗎,我整天裝瘋賣傻,就是不想去碰這件事情,一次又一次給自己兄弟機會,但是他呢,變本加厲,肆無忌憚,再這麼大折騰下去,隊伍就散了!”
“夠了,不要說了,不要再說了!”琉璃大聲的說道,聲音中居然帶上了絲絲的哭腔:“都是我的錯,是我沒能領導好這支隊伍,是我實力不夠才讓蝦米有了反叛的念頭,都是我,都是因為我。”
蠻牛搖頭,認真的說:“隊長,我們其實都很佩服你。我這輩子沒佩服過其他人,老頭子算一個,老大算是個,而你之前算半個。但是老大走了之後,你成為了新的隊長,剩下那半個也算徹底的補齊了。你做到了我們都沒能做到的事情,隊伍在你的帶領下,不說變得更強,但是絕對沒有減弱。我們依然是整個基地最有實力的雇傭兵團隊之一,這些都是你的功勞啊!”
琉璃捂着臉,眼淚從指縫中湧了出來。
蕭徹攥緊了拳頭,心如刀絞。
一方面心疼自己的女人,在自己離開之後居然過得這麼苦,自己的任性給她帶去了太多的傷害。
另一方面就是心疼蝦米。
這個自己一手挖掘提拔的男人,居然叛變了!
在蕭徹成立這支隊伍的時候,就有一條鐵律,背叛兄弟者,殺無赦。
自己離開了之後,隊伍裡到底發生了什麼,讓蝦米這樣的元老級人物居然都選擇了背叛。
“蠻牛,繼續說下去,我要知道理由。”
“對不起老大,我也不知道理由。但是我曾經發現過蝦米背叛的證據,他是頂尖的黑客之一,非常善于在電腦裡隐藏自己的秘密。可是也因為他過于的信任自己的技術,終究還是被我找到了漏洞,控制了他的電腦。雖然我隻在他的電腦裡停留了不到一分鐘,但是卻發現了大量他通敵的證據。”
蕭徹有點沒回過神來:“你剛才說什麼了,你突破了蝦米的電腦?不會是讓黑鳳幫忙的吧,卧槽,你們到底的都瞞了我多少事兒啊。”
蠻牛不會意思的笑笑,此刻的他再度變成了那個憨直的男人,說:“那一封封的電子郵件就是證據,他先後跟SK,黑手黨,山口組還有大圈的人洩露過我們的行蹤跟任務,而且涉嫌好幾次的放水。那幾次任務,我們雖然完成了,但是好幾個重要的人物卻沒抓住,一開始還以為是指揮的問題,可是接二連三的出現同樣的問題,那麼就隻有一個解釋了,有人通風報信。
我把這件事情告訴了黑鳳,之後我們兩人一起分析,最終才确定了蝦米的嫌疑。為了麻痹他,我讓黑鳳去找她,然後自己去使用他的電腦。隊伍裡所有人都認為我不會電腦,黑客技術就更加與我無緣,所以哪怕事後蝦米發現有人破了他的防火牆,也不會想到我的頭上。
而我們這次出來,蝦米很可能直接叛出基地,因為我已經發現了類似的苗頭,隻是看他的樣子還有些掙紮,所以我沒有說破,就想看看他會不會真的背叛我們!老大如果不相信我說的話,可以立刻給黑鳳打電話确認。”
蠻牛說完就閉嘴了,這些事情不好說的太細,畢竟是共患難過的兄弟。
蕭徹在身上摸了一圈沒有摸到手機,想去拿琉璃腰間手機的時候,琉璃開口了:“不用打了,蝦米已經走了。”
如果說蠻牛之前所言的一切還讓木頭存有幾分的念想,那麼此刻琉璃的一句話,就成為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蝦米不會的,他不會的。一定有人威脅他,一定是這樣。我要回去找他問個清楚。”
木頭說完轉身就要跑,被蠻牛一把拉住。
“你去哪兒找,他現在人都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放開我,我要去找他,他是我兄弟。”
“難道我就不是你兄弟了嗎?難道老大就不是你兄弟了嗎?為了一個叛徒,你是不是連我們都不認了!”
木頭痛苦至極:“蠻牛,讓我走吧,如果不向他當面問個清楚,我是不會甘心的。”
琉璃有氣無力的揮了揮手:“讓他走吧。木頭,蝦米走之前跟SK的人聯系過,或許他會直接去SK位于法國的總部,你要找他,直接去法國吧。”
“謝謝隊長,我會回來的。如果他背叛了,我就親手殺了他,如果沒有,我也會帶他回來。”木頭說完,毅然決然的離開了。
重逢的喜悅因為這件事情而被徹底的沖淡了。
蕭徹也沒心思繼續刨根問底,真相永遠都是皿淋淋的,蕭徹不想毀了最後一點兄弟情義。
“先不說這些了,你們來華夏幹嘛?”
蕭徹岔開了話題,雖然有些生硬,不過正和了其他兩位的心思。
“找一件東西。”琉璃也很快的調整好了情緒:“SK的人也在找,不過現在并沒有任何一股勢力把那件東西據為己有。”
聽琉璃這麼說,蕭徹好像隐隐猜到了是什麼東西。
不過他沒說出來。
“有眉目了嗎?”
“根據雇主發給我的參考情報,那個東西應該被一個叫蘇娜的女人掌握了。我們循着她的住址來到了中海,不過在飛機上,我聽到了特别有意思的一段話。”
琉璃賣了個關子:“這話跟今晚的恐襲有關系。”
蕭徹一聽也來了興趣:“說說看,今晚我可是焦頭爛額,差點就壯烈了。必須得搞清楚幕後黑手到底有幾個。”
琉璃就拿出了一支錄音筆。
蕭徹暗暗贊許,這姑娘做事就是細緻。
打開錄音筆,裡面傳來了細細沙沙的電流聲,還有兩個人對話的聲音,不過有點小,必須才湊耳朵邊才能聽見。
“德語?”蕭徹驚訝的說。
琉璃點了點頭:“不過是兩個華人,估計是德裔!當然也不排除是他們故意用德語交流,避免被其他人聽出他們對話的内容。”
蕭徹精通六國語言,其中就包括德語。
而錄音筆裡面的兩個人,德語其實都不是很好,甚至有好幾個地方語法都出現了錯誤,不過大概意思還是能聽出來。
“後天晚上,我負責碼頭,你呢?”
“開車,到處跑!”
“你抽到死簽了!”
“沒,我自己申請的。你也知道我的身體條件,沒幾年好活了,倒不如多換些錢給老婆孩子,她一個人帶孩子不容易。”
“沖動,太沖動了。沒錢你可以跟兄弟們說啊,一百多萬總能湊出來的,何況現在醫學這麼發達,萬一幾年後你這個病就有治療的方法了呢?你貿貿然的把自己弄死,回頭可沒地方反悔啊!”
“行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也不勸你了。但是如果能活下來,還是盡量活着吧。”
“必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