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沈慶和沈元信正不知如何是好。
看到黎左走來,二人眼睛不由一亮,趕緊迎了上去。
“沈慶,好久不見啊。”
黎左察覺到暗地裡有幾道目光監視着自己,便沒有開門見山,而是大笑着一把握住沈慶的手。
“是啊,好久不見。”
沈慶擠出一抹笑容。
他剛想追問外面的情況,突然察覺到手掌多了一個小盒子。
兩人四目一對,仿佛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很自然的錯開了目光。
與此同時,西苑。
在李湛出現的刹那,現場的喧嚣聲戛然而止。
一道道神色不一的眼神,幾乎是同一時間定格在他身上。
“真敢來啊。”
“連我都能看出這是一個局,他還敢大搖大擺的進來,這不是找死嗎?”
“情深義重,其實就是愚蠢。”
議論聲漸起。
李湛無視了他們,找了個位置,安靜坐好。
他一坐下,旁邊世家大族的人,就好像遇到了洪荒猛獸,紛紛避開。
就在這時,一道窈窕身影沖到李湛面前。
香氣撲面。
李湛微微擡頭,便看到辛幼煞白的小臉,還有紅紅的眼眶。
“李湛!”
沈元濤冰冷的聲音,蓦然響起。
所有人神情一振。
“唉,何苦呢?”
“當年柳青源也被這般圍剿過,他選擇了隐忍退讓,最後修為有成才回頭清算,李湛一腔熱皿蠻勁,為何就不能暫時隐忍呢?”
“是啊,不過就憑這一點,我承認他是條漢子!”
“死了也好,省得那些底層廢物,都覺得可以挑釁世家大族。”
“對,前有柳青源,如今又出一個李湛,再不把這小子壓下去,人人都以為我們門閥高第是吃素的。”
看到李湛緩緩站起來,在場衆人,有惋惜的、有贊歎的,可更多的,是譏諷。
辛幼下意識伸手抓住李湛的手臂,眼裡淚水流轉,緊咬着銀牙搖頭。
“沒事。”
李湛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臉,一步跨出,眨眼間來到會場正中巨大的空地上。
“來吧,你們有什麼陰招,盡管使出來,我無懼。”
手掌攤開,兩道劍芒凝聚,李湛昂首挺兇,目光在前方高座上的幾人臉上掃過。
段千武、呂文林、沈元濤以及武道總盟,閉目養神的劉長老!
身後衆人看着李湛消瘦的背影,皆被他那股堅韌不拔,一往無前的氣勢所懾,臉上的譏諷明顯收斂了不少。
扪心自問,若是換做自己,根本不敢靠近沈家,更不會走到這裡,也沒有膽量敢當着段千武等人的面,說一聲‘我無懼’!
此時的李湛,堪稱是氣沖霄漢啊。
段千武等人臉色登時變得陰沉無比。
今天的目标,是拿李湛來殺雞儆猴的,不是讓他來出風頭的!
該死!
“放心,老夫會一點點磨掉你不屈的傲骨的。”
段千武聲音沙啞,緩緩站了起來。
他目光一轉,大喝一聲:“今日乃困獸之鬥,此賊上跳下竄已久,得罪的人不知凡幾,若誰看他不順眼,盡可出手。”
話語剛落,一道人影豁然沖出,渾身爆發出恐怖的殺意。
“狗東西,你也有今天!”
來人是個中年男子,他眼珠赤紅,盯着李湛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吃。
看到這一幕,段千武幾人終于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他們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不聽話,不受掌控的底層,妄圖挑釁他們權威的家夥,就要這般一點點磨屈服,最後跪在腳下服軟。
“你是何人?”
李湛轉身,面無表情問道。
“況家,況安治!”
男子額頭青筋條條顯露,咬牙切齒低吼,“你殺了我兒子,今日我要讓你皿債皿償。”
“原來是況天宇況天旭的父親。”
李湛嗤笑一聲,“你兒子想殺我立威,拿我去讨好段千武這條老狗,我殺他們,難道有什麼不對嗎?”
這話堵得況安治啞口無言。
他臉上浮起幾分羞憤,怒吼道:“不對,你這種蝼蟻賤民,能死在我兒子手裡,那是你的榮幸,你膽敢反抗,就是自尋死路。”
“老廢物,我能殺你兒子,也能殺你,别他嗎廢話,過來受死。”
李湛臉上浮起愠怒。
和這些高高在上的家夥是說不通道理,唯有拳頭來得真實。
“轟隆~”
他話語剛落,況安治便沖殺了過來。
‘化境六層?’
李湛不禁嗤笑起來。
“白虹羅煙拳!”
爆喝聲震響。
隻見況安治手臂揮舞,拳勁陣陣。
霎時間,恍若煙霧擋眼。
緊接着,一縷白虹拳勁炸現,一路與空氣摩擦出凄厲的風聲,迅猛如雷直取李湛的頭顱。
李湛冷冷注視着這一拳,突然。
“去死!”
擡手間,黑光閃動。
衆人隻覺眼前一個缭亂,便悚然看到,那白虹拳勁,如豆腐一般被一分為二。
況安治如醉冰窟,臉上的猙獰恨意褪去,浮現無盡的惶恐。
“救....”
他嘴巴微張。
可話還沒說完,頭顱便與身軀分離,啪嗒一聲滾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