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傾看著她。

　　她雖沒有具體調查過，但大概能猜到盛盼對雲嬈說了什麼。

　　能讓雲嬈這般自絕的，隻能跟她母親有關。

　　“想為你媽媽報仇嗎？”雲傾問，冰冷的聲音在空蕩蕩的房間裡回蕩。

　　雲嬈聚不起焦距的眼睛裡，恍然有一絲波動閃過。

　　雲傾微微嘆息一聲。

　　支撐著這個孩子走下去的，最終還是仇恨。

　　她一生都活在責任裡，從未有過絲毫肆意懈怠，雲傾自母親死後，再也沒有感覺到絲毫真正的快樂，她們兩人的人生都這麼累，原本想讓雲嬈像其他孩子一樣，張揚肆意的長大，算是一種對於缺憾的彌補。

　　沒想到，她終究還是敗給了仇恨。

　　雲傾走到床邊，擡起雲嬈的下巴，讓她直視她的眼睛，“我可以告訴你，怎麼報仇。”

　　“你沒有錯，是那些害死你母親的人渣。”

　　“你好不容易才從少教所裡逃出來，難道真的甘心什麼都不做？”

　　雲傾的眼睛越來越黑，到最後黑的宛如深淵，她靠近雲嬈，貼到她耳邊，聲音溫柔，但又冷入骨髓，“好起來，變得強大，然後去奪回本該屬於你的一切，去看著他們所有人都跪在你母親面前懺悔，求饒，你高興就讓他們幹脆的死，你不高興就讓他們生不如死，餘生都活在痛苦和悔恨中！”

　　“你要讓你母親的死，變成他們這一輩子都走不出來的惡夢！”

　　“雲嬈，如果你做不了天使，那就做個惡魔，若是有人敢說你是錯的，那就把那些指責你的人，一起弄死！”

　　“誰讓你失去媽媽，誰讓你痛苦，誰讓你絕望不好過，你就十倍百倍的還給她們！”

　　“這才是真正為人處世的道理，那些天利人倫，都是狗屁！”

　　“我會教你......”雲傾的聲音溫柔了下來，唇角緩緩地勾起一絲笑容，“你好好看著，我怎麼讓我的父親，我的繼母，我的姐姐失去一切，生不如死的！”

　　雲嬈長長的睫毛抖動了一下，空洞的眼睛努力想要聚起焦距。

　　雲傾握住了她冰涼的手，笑了笑，“不急，我現在要去收拾那個敢欺負你的女人，雲嬈，等你真正好起來的時候，你就會看到，那個欺負你的女人，跪在地上哭的模樣了！”

　　“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你要盡快好起來，不要讓我失望，明白嗎？”

　　雲嬈看著她，眼底隱約透幾分皿腥氣

　　雲傾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發，幾分鐘後，雲嬈在她懷中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雲傾看著那張純真稚美的小臉，她知道，這個孩子再次睜開眼睛醒過來的時候，絕對不會再空洞自絕。

　　她跟她一樣，會變成一個真正的復仇者。

　　雲傾將她放在床上，蓋好被子，轉身走了出去。

　　她站在台階上，仰頭看著頭頂上的暮色黃昏，晚風掀起她的裙擺和長發，透幾分幽涼。

　　城堡裡的人看著她的背影，想說什麼，但又莫名不敢說。

　　天黑下來的那一刻。

　　雲傾微微偏頭，丟下一句，“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