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攙扶著的徐寶珠,拍著兇口,搖著頭悔恨無比地道:“我對不起外甥媳婦,也對不起姐姐你呀!我悔呀,這顆心,日日夜夜都煎熬著,若是姐姐和外甥媳婦不能原諒我之前做的那些蠢事,我實在是沒臉面對你們。”
說著說著,這渾濁的淚珠便從眼眶之中滾落了。
說什麼日夜煎熬,沒臉面對,她這不是逼著婆母和自己原諒她嗎?吳氏的臉色十分難看,有一種被綁架的感覺,也看不出這姨母到底是真心後悔,認錯賠罪,還是假的。
反正這範月蘭,顯然是沒有半絲後悔和覺得對不起她的,方才還用那樣的眼神瞧她。
雲洛川看了看姨婆,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表姑,隻見那表姑臉上並無悔恨之色,反而是眼神不忿地看著悔恨懺悔的姨婆。
他眸色微沉,見祖母眼眶已紅,思量一番,開口道:“我也聽祖母說過一些當年之事,當年害得我娘小產還傷了身子的人是表姑,不知道表姑這些年,可悔恨愧疚?”
聽見這話,紅了眼的雲老夫人,擡頭看向了外甥女範月蘭。
範月蘭忙低下頭,咬著唇違心地道:“這些年,我自是悔恨愧疚不已。”
“既然是悔恨愧疚不已,怎麼不見表姑,向我娘下跪認錯呢?”雲洛川問。
見著曾經被自己害了的人,卻沒有半點兒表示,嘴上說著悔恨愧疚不已,又有什麼可信度。
徐寶珠揩了揩眼角,衝雲洛川道:“你這個表姑就是臉皮薄,都不好意思再面對你娘,更別說做其他的了。
又看向女兒,“月蘭,你來之前不是說了嗎?一定會好好向你表嫂下跪賠罪認錯的嗎?如今你表嫂就在你面前,你就不要不好意思了。”
範月蘭死死地咬著下唇,屈辱萬分的原地跪下,雙手伏地,眼睛死死地瞪著木地闆上的樹紋。
“以前是月蘭錯了,今日給表嫂賠罪,還請表嫂原諒......”說著以頭觸地,磕了個輕得不能再輕的頭。
範又靈的眉心擰了擰,她們在雲家這種低姿態的感覺讓她這心裡有些不舒服,就好像她們低雲家一等一樣,不過她也認得清形式,沒有表現出半分,“姨婆,表嬸,這些年祖母和姑姑提起你滿是悔意,淚水漣漣,又靈都是看在眼裡的,你們就原諒祖母和姑姑吧!不然她們這一輩子都無法安心。”
雲老夫人也是知道自己這個外甥女的性子的,心氣兒高,輕易是不會向人低頭的。如今能跪著認錯賠罪,可見是真的悔過了。
“洛川他娘......”雲老夫人神色動容地看向了兒媳。
當年月蘭會做出那樣的事兒來,也是因為年幼無知,又太喜歡洛川這個表哥了。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如今月蘭大了,也知道錯了,自然是應該給她一個機會的。
吳氏自然知道,婆母喚她這一聲的含義,但是她真的沒有辦法原諒範月蘭,而且這範月蘭並非真心悔過。
她低估了範家人的臉皮,她們不但有臉面對她,還有臉讓她原諒她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