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可能性,在拓跋太後的腦子裡過了一遍。
她沉沉地嘆了一口氣,“哀家輸了,蕭王不必去徽國,哀家立刻命人收拾行裝歸國。”
她的回答在少淵的意料之內,但少淵沒有露出一點的滿意,依舊冷冷地問道:“那麼當著在場這麼多徽國人的面,您親口說,這毒,是誰下的?”
拓跋太後苦笑,“並非下毒,是哀家已經病入膏肓,太醫用了砒霜入藥,卻沒有事先告知哀家,導緻哀家誤會了蕭王妃,哀家確實恩將仇報,如果不是蕭王妃前來救哀家一命,哀家已經死在太醫的魯莽之下。”
太醫就站在外邊,聽了這話,他慘然一笑,其實,都猜到有這個下場了。
太後贏了,他是要死的,因為下毒計劃隻有他和幾名女官知道,太後一旦以此要挾到蕭王妃,他和幾位女官都要死。
太後輸了,那麼他一樣性命難保,總要有人背鍋。
少淵和兩位先生都知道,要她承認對自己下毒是不可能的。
所以她隻會選擇犧牲一個太醫。
而且根據情報,這太醫還是拓跋家族的人,這位拓跋太後殺起自己人來,是真的沒有半點心慈手軟。
在拓跋太後身上,他們仿佛看到了魏國公的影子。
讓她持續折騰下去,朝中總有人會站在她這邊,因為站在她這邊可以快速出頭啊,那些二品三品的官位,有些人一輩子都未必能上去,但做了太後的心腹,他們可以。
所以,她的病對於徽國來說,算是好事吧,雖然這樣說挺不人道的。
少淵走出廂房外,看到太醫哆哆嗦嗦地站在一旁,他忽然回頭道:“太後明日啟程回國,但本王要確定太後回去陳述的一切,沒有不利於兩國關系或者是本王與王妃的話,所以,本王會扣下太醫和幾位女官作為人質,一年之後,如果徽國沒有因為誤會而做出損害燕國利益的事情,那麼本王會把人質放回徽國。”
這話一出,太醫猛然擡頭,不敢置信地看著蕭王。
他一時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陰謀論,扣下他一年在燕國北州作為人質,他自然是可以躲過為太後背鍋,按照蕭王妃的話來說,太後活不過一年,所以一年之後他們回國,這條命還是可以保住的。
但是,蕭王為什麼要保下他和幾位女官?
總不能是出於好心,兩國往來,太後又做了那樣的事情去誣陷蕭王妃,蕭王沒有任何理由爛好心去救一個微不足道的別國的太醫和內廷女官。
就連兩位先生,都一時不明白殿下此舉為何。
但拓跋太後臉色陡變,瞬間變得又急又怒,“哀家病情嚴重,如果沒有太醫與隨身女官伺候,根本不可能活著回到徽國。”
少淵轉頭,看著她,“應該是的。”
拓跋太後死死地盯著他,忽然冷笑了一聲,“哀家方才說錯了,哀家沒有中毒,哀家隻是舟車勞頓,病發吐皿,沒有中過毒。”
一聽這話,太醫和三位女官都頓時松了一口氣。
少淵對這個答案還是挺滿意的,“嗯,原來如此,那太後一路保重,本王身邊的藍衫衛,會一路護送你們從嚴州出境,再護送至徽國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