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府的建築本來比較硬朗,非要往江南柔美風格去變更,被改得四不像,十分違和。
原主之前住的煙雨齋,築建起了一道小圍牆,與其他院落隔開,裡頭帳幔綺麗,零落了許多女性不同顏色但極其妖艷的兜。
一問才知,原來是那鑫哥兒占用了這地方,晚上帶了秦樓姑娘們回來尋一歡作樂。
錦書一肚子的氣,也沒有再看下去,帶著少淵離開。
少淵吩咐了青鞘,讓他在北州找工匠恢復大將軍府原先的模樣。
莫說錦書生氣,他瞧著都快爆粗了。
好在,落家還有一處別院,這地方倒是沒改動,錦書和少淵可暫時住在這裡。
他們剛安置下來,落家親族們就紛紛登門,義憤填膺地指責二房三房。
錦書瞧著這些一張張虛偽的臉,卻還要起身謝過他們出面作證。
有時候,宗族的事就是這樣,縱然不喜,縱然不屑,也砍斷不了。
大將軍就是出身在這樣的家族裡頭。
他們總說大將軍沒有提攜過他們,但想當初他們一個個貧寒出身,仗著大將軍的名聲,才混出個人樣來。
錦書記得父親曾與母親討論過這些事情。
父親說,他們想出頭,要麼讀書,要麼練武,但若想不勞而獲,絕無可能,沒點本事,怎在官場混得下去?便帶出去了,也不過是落個家破人亡的下場。
而恰巧,他們都是一群好吃懶做的人,隻想不勞而獲。
不過,他們今天過來的目的,是問宗子繼承的事。
畢竟,錦書馬上就要出嫁,大將軍這一脈,總得要有人來繼承。
而眼看錦書是不可能招贅婿的,總不能叫人家蕭王殿下以皇家親貴的身份入贅落家。
他們請出了落家如今最年長的老者,已經九十多歲高齡落老太爺。
落老太爺倒是也不敢在殿下面前倚老賣老,隻陳述了事實,“趁著老夫還活著,能當個見證,不一定非得從二房三房選,畢竟,阿北的堂兄堂弟也有幾位,定下了人選,也省了許多爭鬥,免得總被人覬覦著鬧了矛盾,害了親族之間的和諧。”
少淵起身坐到了老太爺的身邊,握住了他的手,“您老言之有理,不過,本王倒是聽太上皇提起一事,說當初落家大公子降生的時候,是雙生子,後不知道是因些什麼緣故,把雙生子其中一個送出去撫養了,老太爺可知道此事?”
老太爺怔了怔,有這事嗎?
少淵笑著說:“老太爺仔細想想,您或許是忘記了,太上皇說,這事您應該是知道的。”
老太爺那耷拉的眸子當即就睜開了,活了九十多歲,也是人精,當即便道:“對,想起來了,老夫想起來了,確有這樣的說,但那孩兒到底是送給了誰人撫養?老夫記不起來了。”
少淵微笑著道:“太上皇知道的,他老人家也派人去找了,諸位可放心,大將軍這一脈不會無人繼承的,他是大燕的功勛貴爵,朝廷必為他身後繼承之事盡心盡力。”
老太爺道:“那就好,那就沒什麼問題了,那孩兒回來定是可以認祖歸宗的。”
其他人縱面面相覷,畢竟壓根不曾聽過此事,但蕭王殿下把太上皇都擡出來了,還能如何?
眼看也是占不著便宜了,便都起身告退。
出去之後,都纏著老太爺問雙生子的事。
老太爺嘆氣,“必定是有的,隻不知道是否能尋回來。”
太上皇都說有,他能說沒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