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錦書緩緩地淨手,沒做任何回應,神色都沒有任何的變化。
魏荀媛倒是凝了凝,然後把雙手浸泡在暖手裡頭,伸長五指,指甲上的蔻丹附在水面上,十分的好看。
林夫人為了討好貴妃,自然想吹捧一下魏荀媛,畢竟魏荀媛是貴妃的侄女。
所以,她繼續笑著道:“你們這樣坐在一起,康少夫人瞧著氣色真好,看來康公子對少夫人很好,少年夫妻就是恩愛。”
魏荀媛擡起頭來,淡淡地瞧了她一眼,本是希望她不要再說。
但是林夫人卻不識趣,又繼續掩嘴笑了一聲,“反而是落姑娘最近是很勞累吧?那脂粉都遮不住眼底的疲勞,與少夫人的臉色不能比啊......”
“那你就不要比!”魏荀媛忽然出聲,聲音揚高顯得十分突兀,“誰讓你比的?你怎不跟貴妃娘娘比啊?”
林夫人一怔,這是怎麼回事啊?不都是贊你的嗎?
大家也都看著魏荀媛,不知道她為何忽然就發了火。
按說也該是落姑娘發火啊。
魏荀媛繼續冷冷地道:“她是她,我是我,兩個完全不同的人,有什麼可比的?”
林夫人心頭惱火,想著她真是不識好歹,本來是給她挽回些臉面的。
你魏家退親,還有理了?
這話自然是不敢說出來,否則便得罪貴妃了。
魏貴妃淡淡擡眸,視線有些冰冷,卻笑著說:“你這不識好歹的小丫頭,人家林夫人是贊你,好了,不說了。”
魏貴妃又含笑對林夫人說:“你啊,別跟她計較,都叫她父親給寵壞了,有氣性了。”
林夫人訕笑,“娘娘,不礙的,如今年輕的都有氣性。”
“是啊,都是這樣的,我們家那個也說不得的。”
“沒事,沒事,這不年輕麼?縱著些怎麼了?以後總是要成長起來的。”
大家想幫林夫人撿回點面子,便笑著湊趣了幾句。
落錦書洗完手之後,旁邊的侍女遞上來一條手絹,她便擦拭了一下,仿佛眼前的事與她毫無關系。
她原先沒見過魏荀媛,對魏荀媛也沒什麼敵意,隻是身份上總有些尷尬,不大願意提到。
可她心裡頭很明白,都早嫁作人婦了,且本來盲婚啞嫁的,本也沒感情,實在也不值得介意。
且她以後還是魏荀媛的表叔婆呢。
這貴族的圈子裡頭,來回倒騰的都是那幾家人,互相聯姻,因此總有些沾親帶故的。
上膳之前,尚媽媽端著藥進來,道:“王妃,是時候喝藥了。”
蜀王妃把藥放在桌子上,道:“涼一會兒再喝。”
尚媽媽卻笑著說:“可不能涼了喝的,藥一定是要趁熱喝。”
她側頭去看著錦書,問道:“姑娘,對不對啊?”
這話仿佛就是在告知眾人,這藥本就是姑娘開的方子。
但落錦書傻乎乎的,竟然接了話,“涼了喝不好,太燙也不好。”
尚媽媽眉眼裡盡是笑意,道:“對,就聽姑娘的,姑娘是您的大夫呢。”
尚媽媽這話說得大聲,男賓那邊那本就是隔著屏風而已,自然都聽見了。
雲靳風的眸光從屏風間隙裡投過來,如碎冰似地冷。
高林的母親高夫人道:“姑娘的醫術確實好,我們家高林前陣子受傷,也全憑姑娘治療才好起來的。”
梁夫人也笑著說:“我家那臭小子也是,居大夫都說危險了,姑娘治了幾日,便可下地行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