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箐箐雖說沒機心,但是也難保經過這一次之後會留心眼,還是要親自去一趟才穩妥。
“本王會過去。”
蜀王妃重新回到邀月居,便馬上叫人把兒子抱過來讓她瞧一眼,母子連心,在別院數日,她掛心的唯有兒子。
她總擔心雲靳風不會善待孩子,待見過無恙之後,這才放心了。
幾番折磨,她知道如今自己半隻腳已經踏入了鬼門關,如果這一次不能自救成功,此生和兒子便緣絕了,她太不甘心了。
外頭聽得了熟悉的腳步聲,她心頭緊緊地揪痛起來,她曾經多愛這個男人啊,尊貴溫柔,雖有些驕矜自狂,但對她卻是不錯。
可那些曾經的好,都仿佛夢一般,似乎從不曾存在過。
她艱難撐起身子,叫人落了帳幔,不叫他看到自己醜陋的臉。
雲靳風是邁著遲疑的腳步進來的,實在是不願再看見她那張醜陋到反胃的臉。
待看到床前帳幔曳地,密不透風,他暗暗地松了一口氣,但隨即心裡如同被尖針刺了一下,她還是那麼善解人意。
他知道以後不可能和她像往日一樣了,夫妻情分也是到了盡頭的。
沉下心緒,他在帳外輕喚了一聲,“箐箐,本王來了!”
“殿下。”帳內傳出蜀王妃沙啞無力的聲音,“之前是我不對,沒有為你著想過,任由你被外頭的人謾罵恥笑,希望我如今彌補還來得及。”
雲靳風下巴收緊,一句被謾罵恥笑,讓他臉色頓時變得陰沉起來,“你懂得這麼想就好,你放心吧,本王會請大夫為你治療,等你好些,便按照你說的那般去做吧。”
“殿下!”蜀王妃聲音急了些,“還請殿下把落錦書請來給我醫治。”
雲靳風眸色一冷,“你說什麼?”
“殿下且耐心聽我說,我叫落錦書為我治療幾日後,不必全然康復,我便可宴請她們來,同時邀落錦書作陪,她如今是巴不得結識京中權貴的誥命,屆時......”
她聲音漸漸低了,雲靳風不由得靠近一些,聽她繼續說。
她急促地喘了幾口氣,精神已經嚴重不濟了,“屆時......我會告訴大家,是落錦書為我醫治,待我中途吐皿昏過去,再叫太醫為我診治,從藥渣裡翻找出毒物來,便可指證她下毒害我,我這麼做,是覺得與其解釋原先的事,還不如讓大家親自看到她下毒害我,如此大家便會想起之前的事,她自然就脫不了幹系,而且這事是當場鬧起來的,您想鬧多大便可鬧多大,不愁傳不出去。”
雲靳風聽罷,深思了一下覺得確實是一個好辦法,之前的事已經蓋棺論定,大理寺也判了,憑著三言兩語,很難再推翻。
倒不如像她說的那樣,幹脆那日便鬧一場,縱然最後她可以脫罪,也可對外說是雲少淵出面替她開脫,如此外人便會覺得他被雲少淵強權欺壓,受盡了委屈,而原先的事也會被聯想到是雲少淵出面幹預。
他躊躇半晌,道:“但隻怕落錦書不願意再來給你醫治。”
“她會!”蜀王妃咳嗽了一聲,虛弱地道:“她一直都想證明沒有害過我,所以一直都是上趕著治我的,殿下不必親自出面,我叫尚媽媽過去請她便是。”
雲靳風點頭,“那好吧,一切便依你所言,但如果你沒有按照自己所說的那樣去做......”
他聲音陡冷了下來,“也就休怪本王不念夫妻之情。”
蜀王妃閉上眼睛,淚水從眼角滑落,你早就不念夫妻之情了。
她死死地忍住哽咽,穩住聲線道:“為了殿下,為了我們的孩兒,為了我們的以後,我一定會兌現承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