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淵第三天晚上才回來,與劉大安一同快步進了王府。
春雨初停,渾身濕透。
進屋脫了鬥篷,坐了下來,面容有些疲乏。
錦書當即去衣櫥給他拿衣裳過來換。
解開腰帶,脫下濕漉漉的衣裳,露出壯實的兇膛,錦書拿著毛巾踮起腳給他擦頭發,語氣不帶緊張,“辦妥了嗎?”
少淵冰冷的唇覆在她的臉頰上,“放心,辦妥了,如今在盛醫山莊,攝政王府有六名侍衛陪著他,他不會怕的。”
錦書懸著的心才放下,“怎麼叫了劉大安去的?”
她從紅泥小爐上取下了茶壺,給他倒了一杯熱茶。
茶湯很熱,少淵喝了幾口,燙嘴得很,但渾身都緩和了。
“喬裝成忍者,迷惑魯王世子,讓魯王與忍者生嫌隙。”
他們兩股力量擰在一起,太可怕了,怕攝政王不好對付,所以把抓走世子的罪名嫁禍給忍者。
魯王生性多疑,誰都不會信,尤其他也深知桑寇狡猾。
抓了攝政王世子,便等同可以控制攝政王。
那麼魯王會深思,桑國人的忍者為什麼要控制攝政王,他們到底在圖謀什麼。
兩邊都狡猾,兩邊都多疑,再牢固的關系,都會裂出一道縫。
這就是少淵,他每做一件事情都會籌謀很遠。
從一件事情去謀算多件事情。
他真是很環保的。
錦書對這個男人由衷的敬佩,仰慕。
“少淵,你對徽國的情況比較熟悉,你覺得大哥對魯王,他有勝算嗎?”
少淵蹙眉,“不好說,魯王經營這麼多年,勢力是根深蒂固,且這個人狡猾的很,二皇子謀逆的事,他竟然可以脫得一幹二淨,除了他在朝中的勢力,還有與桑寇勾結,與我們燕國......那位勾結,估計我們那位在徽國也有金錢或者人手的支援。”
“大哥能扶持九皇子登基,奪了攝政王之位,屬於險勝,魯王大意沒有防備他這個中途殺出來的汝南王兒子,所以說大哥不是靠實力取勝的,尤其汝南王府如今這個境況,實難作為大哥的後盾,而且新帝與太後也猜忌他了,他的處境很艱難。”
有一句話,少淵沒說出來,怕讓錦書更加的擔心。
那就是從表局看,攝政王是沒有勝算可言的,一點勝算都沒有,魯王的勢力是碾壓了他。
攝政王的寶座底下,是空的。
但寶座旁側,卻是魯王虎視眈眈。
寶座的上空,懸著太後與新帝兩把懷疑的利劍。
隊友的不信任,才是緻命的,因為他們掌握著攝政王的軟肋。
這也是攝政王為什麼要把若北留在燕國的原因。
崧然是不能避的,他是汝南王府嫡長孫,父仇在,不得不報。
不過,攝政王會千方百計護著他。
雖然少淵沒有跟錦書分析徽國的局勢,但錦書也大概能猜到是什麼樣的情況。
她擔心,也知道擔心無用,徽國的事他們無從幫起。
敏先生去找劉大安,如今使者團走了,安置的那對母子也該打發打發。
之前劉大安把他們帶走之後,一直隱秘安置。
估計那娘子也在等一個答案,自己死去的夫婿,為什麼會活過來了。
劉大安已經恢復了妝容,所以隻能大晚上過去,所謂月黑風高,最適合裝神弄鬼。
敏先生安排他在窗外對陳幸說話,讓她帶著孩子回去鄉下,好好生活,莫要幹那些違法害人的事。
如果遇到合適的人,便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