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樣的話,她幹脆也不管賬面上的事了,把賬冊一扔,“行,你們就看管著我們母子吧,他若要走,總不能把我們母子扔在這裡不管。”
“長嫂息怒,別怪他們。”
“是啊,別生氣,就說說嘛。”
大家嘴上說著息怒,卻有人去把大門關了起來。
安釋房放了很多大箱子,都是從密室那邊搬過來的,幹脆便叫護衛在這裡守著,誰都不需接近。
這些秘密和證據,府中的人不知道有什麼,但知道是要緊的東西,是保命的東西。
現在,魏國公隻用一隻鐵匣子裝了一些往來書信,書信往來多半是寫如何扳倒反對他的人。
還有,一些鐵礦的賬本,記錄銷售往徽國的原鐵,也有一封信是徽國魯王寫來的,說從燕國運往徽國的原鐵,需要借賣一部分給北戎。
北戎當時要原鐵做什麼?自然是制造兵器。
制造兵器做什麼?自然是與燕國開戰。
拿了這些對魏國公而言就足夠了,排擠異己的事就算時過境遷不被追究,但賣原鐵給徽國,再由徽國賣給北戎,這就是叛國大罪。
這還是太子所為,若此事公告天下,太上皇絕不可能會不廢帝。
昨晚送信給陛下,他在信中已經寫明白,他會帶走哪些東西,陛下若不追捕,這些秘密將永遠不見天日。
但若一路上有陛下的追兵,那麼就是兩敗俱傷。
這是他給景昌帝下的最後通牒,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國公爺,”護衛見他把東西都收拾好了,便進來稟報,“夫人與公子被他們關在了正廳,需要進去把人救出來嗎?”
魏國公是想帶著家眷離開,夫人可以不帶,但兒子要帶,他很清楚自己離開之後國公府會面臨什麼樣的處境。
所以他說:“把公子請出來,就說我有話與他說,算是話別,然後你再大張旗鼓地準備無息醉,隻要準備了無息醉,他們就不會再懷疑。”
“另外,再挑願意跟隨我去的弟兄,一路護送我去南境,路線我已經確定,取道青州,這是最快的路線,以免夜長夢多。”他看著護衛,“你告訴他們,願意跟著我的,我都不會虧待他們。”
他打開一個箱子,箱子裡頭全部都是黃金,在護衛閃亮的眸光中,他繼續說:“願意隨行的弟兄,一人先拿百兩金子。”
他再打開一個匣子,匣子裡裝著一疊銀票,“這些銀票到了南境一樣可以兌換銀子,而我在南境王身邊,不會比如今差。”
護衛拱手道:“國公爺放心,弟兄們願意相隨的。”
他們隻認錢,不認什麼官職,這一路去有錢,到了南境一樣可以保持如今的年例,所以在哪裡都是一樣的。
外頭,搜刮所有家財,賬面上也就那幾萬兩銀子。
可他私藏起來的,別說金子,光是銀票便已經足上百萬兩,自然一路也是要兌換些的,不可能全部都到南境兌換。
因此,他帶的人要足夠多,才能護著這些金銀與他的性命。
“是的,”護衛說著,又想起來一個情況,“魏三夫人帶著她屋中的人離開了,今兒沒天亮的時候便走了。”
魏清廉想起這個弟媳婦,平日裡不聲不響,沒想到竟然能看穿了他。
選擇在這個時候離開,證明對他並不信任,也不信任陛下對國公府的承諾,老三若是能有她這份遠見,不至於會把事情辦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