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雲秦風沒躲避,直直迎上了皇後的眸光。
他是見所有人都低頭,才擡起頭讓皇後選的。
他無所謂了,反正這日子過成這樣的,縱然再得罪了父皇和貴妃,日子能難到哪裡去?
而且,他認了皇後為母,也算是有自己的母親了。
皇後的眸光也最終落在了四皇子雲秦風的臉上,整個人也顯得疲憊不已了,虛弱地問道:“四皇子呢?”
四皇子雲秦風乃是貴妃身邊的婢女所生,生母低微,就算認了嫡母,但也難成大器。
且他當日在軍中鬧出那樣丟人的事來,誰瞧得起他?
景昌帝見她有些坐不穩的樣子,覺得她今晚這樣鬧,無非是想找一個兒子給她送終,便也準許了,“準!”
反正,比起封王的事,她想要個兒子,那就要吧。
也就今晚她能得意一下,過了今晚也隻能在鳳儀宮閉門養病。
皇後虛弱地穩了穩身子,衝雲秦風問道:“你非本宮首選,你還願意嗎?”
雲秦風當即起身出去跪下,大聲道:“兒臣願意!”
“好,”皇後望著他,顯然也不是很滿意的樣子,嘆嘆氣,看向了宗人府的宗令漢王,“四弟,勞你記在玉牒上,也不必辦什麼儀式,叫他過來給本宮磕幾個頭便算認了。”
漢王站起身來,“是!”
他當即吩咐,叫人呈上玉牒,趁著大家都在可以做個見證,當即便要寫上去。
宗人府都是魏貴妃的勢力範圍,但這件事情不打緊,四皇子名聲太差,輕薄民女的罪名,在民間是要被罵死的。
且他們本以為皇後身體好轉的,但如今瞧她這精神實在是太差了,嘴唇都是烏青烏青的,怕是回光返照,出來找個兒子給她送終。
少淵慢悠悠地喝著湯,他就喝幾口便好,回去還要和錦書一起吃的。
皇嫂今晚真叫人意外的。
而且,她根本就不是想幫皇子們謀親王之位,也不是想選雲沐風,她就是想要冷秦風這個呆鵝。
她今晚鬧這麼大的動靜,就是要冷秦風。
可以說,她很了解陛下的,鬧大了,鬧得不好看了,陛下就會依著她,想著盡快打發了去。
所以,她遂願了。
果然,在雲秦風磕頭之後,她就有些不支了,暈乎乎地幾乎要倒下去。
景昌帝叫人過來把她扶走,皇後也沒力氣說話了,踉踉蹌蹌地被扶著出去。
到了殿門口,就直接就暈了過去。
人被送回了鳳儀宮,太醫也隨即到,診了一番,出來稟報說傷了心脈,需要靜養。
大家便覺得自己的猜測沒錯,景昌帝聽完之後,也沒說什麼話,隻叫太醫盡力醫治。
有親王祝酒,他捧著酒杯,卻仿佛是想起了舊事,心頭浮起了刺痛,但很快就消失。
少淵喝了一杯酒之後,便以傷愈不久,不勝酒力為由,離席而去了。
出宮的腳步甚是輕快,回去和錦書他們團年嘍。
國公府今晚熱鬧得很。
蕭王府的那些指揮使也過來了,樊媽媽是早就來了的,團年團年,蕭王府就剩下巡邏的護衛和紫菱一起。
紅狼早早便給阿紅端去了熱湯,喂了她之後,才出去和大家一起。
因知道殿下回來得會晚一些,所以他們事先也吃了點東西墊墊肚子。
敏先生被辛夷追得煩透了,終於是掏了暗疾的醫藥費。
給了之後偷偷地問錦書,“那些醫藥費,最後都給您了麼?”
“會給我的。”錦書笑著道。
“那可以,那可以。”敏先生這才放心了。
但這大過年的給出去幾百兩銀子,心裡多少是有些難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