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沉痾已久,有許多毛病,但都不緻命,要命的是肺膿腫引起的氣道阻塞。
縱然皿氧這麼低了,他卻死死撐住清醒地看著他的兒孫們,足以證明老人心志之堅固。
這扇門從關上到打開,足足三個多時辰,外邊的人早就已經耐不住,想要衝進去看。
但紫衣在外頭維持著秩序,說這扇門隻能從裡頭打開,誰敢從外邊推門,恕她刀劍沒眼。
上官嵐都氣得發抖,三個時辰過去了,父親沒有一絲聲響,診脈用藥施針,半個時辰已經綽綽有餘,為何蕭王妃要這麼久?
他不禁想起外頭流傳的話,說蕭王妃治病是拿刀子在人的身上開孔,越發地害怕了,覺得自己很魯莽草率,不管不顧地把她請進了門。
如今請神容易送神難,老父親或許走的時候,身邊也沒有子女送終。
他越想越害怕,越想越憤怒,不顧紫衣的阻攔,一聲令下讓府中護衛小廝擁上去,要把紫衣逼開。
紫衣不是尋常的護衛,這樣的人莫說來十個八個,便來幾十個,也休想從她的劍下鑽過去開門。
一打起來場面就亂了,上官嵐帶著族中子弟也逼上前來,他脖子一擡,冷冷地道:“本官就不信,你敢把劍放在本官的脖子上?”
紫衣手腕一擡,劍光微閃,那把長劍就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你就說敢不敢。”
上官嵐怒氣衝衝地瞪著她,豈有此理,她真的敢。
家主被劍架著,誰都不敢動了,更不敢嚷嚷,唯恐嚷的聲音大一些,她的手一抖便要了人命。
好在是沒多久之後,門開了,錦書走了出來,隻不過,她走出來卻把門又重新關上了。
所有眸光都看向錦書,錦書擦擦手,揉揉後脖子,對紫衣道:“劍放下。”
紫衣撤了劍,站在了錦書的身邊。
“王妃,家父情況如何?”上官嵐顧不得斥責辛夷,急忙便問道。
錦書道:“情況有改善,但未脫離危險,未來幾天這扇門不能開,我的人會守在裡頭繼續治療,紫衣也會繼續守在這裡,至於我,每天過來一次。”
“那我進去看看。”上官嵐說著便要往裡頭去。
錦書攔住,面容闆起,“在我說可以進去探望之前,任何人不能進去,包括尚書您在內。”
上官嵐急了,“探望也不成嗎?那誰人伺候湯藥?”
“辛夷。”
“辛夷是誰?”
“未來幾天,你會知道她是誰,不要惹她。”
上官嵐急得很,“王妃的意思,是把我父親托付給那個叫辛夷的照顧?她是大夫嗎?她懂得醫術嗎?我們上官家不是沒有人的,我們都可以照顧。”
“她比你們合適。”錦書波瀾不驚地陳述著病情,“你父親情況暫時比較危險,我和辛夷如果沒有來的話,你父親大概就沒了,所以別吵吵,既找了我來就要聽我的,我說不能進去就不能進去,能進去的時候我也不會阻攔你們。”
她說完之後,回頭吩咐辛夷,“我會多找幾個人來幫你守著門口,輪流換班,他們說什麼,吵什麼,一律不管,誰敢亂闖都給我捆了丟一邊去。”
“是!”紫衣應道。
錦書走下石階,本來圍著的人自動地讓開,不敢攔阻,但是也不敢就這麼放她走,跟著她一步步退。
就這麼一直退到了府門口,上官嵐快步衝上前來,倒垂的黑眼圈擠了起來,“王妃,請給一句準話,要幾天?”
錦書和氣地道:“起碼三天,但不排除五天。”
“那麼三五天之後,我父親是否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