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沙侯夫人與錦書說了他們家的情況,有時候,實在是迫不得已的。
“我公爹是孤兒,沒旁的家族親人,立下戰功封得侯爵,性子耿直看不慣官場虛偽,屢屢被設計陷害,吃盡了苦頭,我夫婿和小叔小姑他們打小看著,便覺得拳頭才是硬道理,自己不強悍一些,就會一直被人欺負。”
“但是,這種情況越走越偏頗了,但凡見誰對我們表露出一點敵意,我們就覺得是要針對我們的,所以要麼是惡言相向,要麼是出手打人,我們家裡頭沒人當官,自然就沒額外的朝廷俸祿收入,誰家外頭都有些小生意,我們是沒有的,靠著侯爵之位的一些年祿,別的隻能靠武力勞力賺銀子,維持家計。”
“不怕姑娘笑話,我們如今欠著別人的湯藥費,高達數千兩銀子,家裡頭能變賣的,也都賣了,實在很需要找到差事,哪怕收入不豐,隻要陸續有來錢,心裡就不那麼惶恐。”
平沙侯夫人想表達出一個信息,他們一家知道問題所在了,往後會努力辦差,控制好自己的情緒,不會惹禍,希望姑娘相信他們。
錦書道:“夫人安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平沙侯府現在人丁壯大,力量往一處使,就能擺脫困境。”
平沙侯夫人感激地道:“多謝姑娘,我真是沒見過像姑娘這麼好的人,溫柔善良又大方。”
她本以為說出心底話,姑娘或許會瞧不起她的。
錦書笑了,這樣的話是不能讓辛夷和劉大安聽到的。
就這樣,危三爺和危四爺入職黑狼隊,成為黑狼隊的一員。
滿姑姑和紅狼都十分滿意的,因為這兩位爺雖說脾氣不好,但武功是真好,辦事能力是真強。
平沙侯府的人走了之後,少淵和郭先生才得以出來。
但還沒喝上一盞茶,又聽說沈家的人來了。
少淵和敏先生罵罵咧咧地躲了起來,沒完沒了了。
沈家是帶著沈仞前來的,沈仞傷愈之後,依舊是京中達官貴人口中的笑話。
或許是在府中養傷的日子裡反復思量,所以他痛定思痛,去過蕭王府拜見殿下,但殿下沒在王府,他便料定殿下到了國公府。
所以,他是特意來求見少淵的。
少淵命人把他帶到書房裡說話,約莫半個時辰之後出來,沈仞本來垂下的頭顱,便擡了起來,連腰脊都挺直了。
連走路的步伐都輕飄飄起來。
沈家的人走後,敏先生坐在正廳裡吃茶,笑得合不攏嘴,“好,好,賢名在外,自有八方來助。”
錦書好奇地問道:“沈仞也是來面試的?”
敏先生問道:“謀差事的,姑娘猜一下,殿下讓他管什麼?”
錦書想說是不是藍衫衛呢?但想想也不對,少淵應該還是要給藍寂一個機會的,否則早就把藍寂送走了。
“府兵?”
敏先生哈哈大笑,“是府兵,不止是王府內的府兵,還有南北府兵,殿下一直物色合適人選,他早就看上沈仞了,但那時沈仞在蜀王府,殿下不會奪人所愛,殊不知雲靳風也不愛沈仞,這不,乖乖到我們這邊來了,往後我便又輕松一些了。”
南北府兵往日多半是敏先生自己調度,如今又卸下一職,輕松許多了。
錦書看著他,這三十出頭模樣的男子,長年一襲青衣,不算俊美,文質彬彬,但極具魅力,渾身上下寫滿了能幹兩個字。
他是真能幹啊,南陵小報,各門生意,南北府兵,有時候還要在大領導身邊出謀獻策。
仿佛不管什麼時候,隻要需要到他,他就一定會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