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賜的禮其實早就送了進來,但貴妃偏要當著大家的面再賞下去。
太監展開賞賜的單子,念了起來:“貴妃賞蜀王妃南珠一匣。”
“貴妃賞蜀王妃綾羅綢緞二十匹。”
“貴妃賞蜀王妃瑪瑙首飾一匣。”
“貴妃賞蜀王妃赤金鑲寶石簪子一對。”
“貴妃賞蜀王妃點翠勾蓮紋頭花一對。”
錦書和少淵是在太監念著禮單時來到,站在門外,等到太監終於念完,聲音都近乎嘶啞了,才緩緩進來。
她賞賜下來的,每一件都報過,念得多,但其實給的東西不多。
其中有些是很不值錢的。
魏貴妃盯著落錦書,眸光終於變得冰冷了起來。
嬤嬤抱著世子,退到了一旁,蜀王妃便給身邊的奶娘打了眼色。
奶娘會意,上前以世子要吃奶為由,把他抱了下去。
建章樓裡的賓客,開始感覺到一種叫人僵冷局促的氣氛慢慢地散開。
少淵是牽著錦書的手進門的,沒有行禮,隻含笑道,“怪不得賓客都不見了,原來是貴妃來了。”
魏貴妃看到他心裡就一股子的怒火,弟弟魏雙縉就是因他而死的。
但是,在諸位賓客面前,她還是擠出了一抹僵笑,“難得王爺也來,這位是錦書吧......”
她眸光移到錦書的臉上,笑容已經調整得比較溫和自然。
錦書上前福身,“錦書見過貴妃。”
魏貴妃看著她,似笑非笑,不說話,神情明顯看到不悅了。
一旁的嬤嬤道了一句,“落姑娘還不曾學過禮儀規矩吧?您這禮,行錯了,第一次拜見貴妃,您需要行跪拜之禮。”
“您便要嫁入王府了,日後便是皇家的人,可不能知規矩啊。”
“對啊,宮規是要學的,蕭王殿下乃是太上皇和太後的嫡子,身份貴重,若連宮規禮儀都沒學會,那是要貽笑大方的。”
幾位夫人都附和著嬤嬤的話,但多數人是沉默的。
雲少淵已經揚袍坐了下來,身子稍稍靠在右側,“哦?”
他含笑望著雲靳風,“這規矩禮儀自然是重要的,風兒,你還欠皇叔磕頭請罪呢,而且今日是蜀王府弄璋之喜,你也該帶著世子給本王磕頭才是啊。”
他這話一出,雲靳風臉色就又變得難看起來了。
方才還沉默的魏貴妃知道自己兒子的氣性,真叫他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給雲少淵下跪磕頭,那不是要他的命嗎?
她笑著道:“好了,說什麼規矩禮儀呢?都是自家人,錦書,你坐吧。”
落錦書謝過,移步過去坐下,瞧了雲少淵一眼。
唉,哪裡有什麼歲月靜好?不過是有人替你尋釁滋事罷了。
落錦書免了跪拜之禮,卻顯得方才起哄的那幾位夫人很尷尬。
沒幫上貴妃的忙,反而得罪了蕭王殿下。
因為他冰冷的眸光,淡淡地從方才說話的人臉上掠過。
錦書也發現他臉色不好看,再看向坐在角落邊上的敏先生,已經掏出小本本了。
雲靳風站在蜀王妃的身側,輕輕地碰了一下她的手肘。
蜀王妃垂下眸子,仿佛是猶豫了一下。
雲靳風眼底一怒,扯了她的袖子。
蜀王妃這才擡起頭來,徑直走到落錦書的面前,緩緩跪下,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