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錦書不請他來,是因為他胃沒好,來了也吃不得什麼,更不能喝酒,且他若在,底下的人也不敢好好吃飯,氣氛會很尷尬的。
少淵看似溫文儒雅,和藹可親,但實則是氣氛凝固劑。
富可敵國有知己,位高權重沒朋友。
落錦書也是有自知之明的,所以她飛快地吃了幾口,然後端起酒杯敬了大家一杯,便帶著頑固回屋了。
滿姑姑帶著紅狼和紫衣掌控全場,好菜美酒,輪番敬了下來,紅狼和紫衣都喝了不少,腳步都搖晃了。
紫衣笑嘻嘻地說:“有黑狼在,咱們就是喝醉了也沒事。”
辛夷站在廊下聽著紫衣這話,不禁搖頭,不是因為有黑狼在,是因為有影子衛在,殿下派了暗疾仔帶人過來,就是防著大家喝醉了。
她看到暗疾仔了,藏匿在國公府最高的梧桐樹頂上,露出一雙寒氣幽幽的眸子。
暗疾確實是躲在那裡,他也看到了辛夷,但這一次他藏得很好,辛夷絕對不會發現他的。
雖然她的眼睛一直瞟過來,但是也一定看不到,太遠,太黑了,她就是在橫掃附近是否有危險。
果然過了一會兒,她就不看了,換別的地方盯。
暗疾松了一口氣,之前被發現確實因為大意,以為影子衣能隔絕光線,就無人能發現他。
實際是影子衣料子是不容易被發現,但卻用了尋常的線,線腳會暴露,如今改良過,全部用了影子衣料,果然就沒被發現了。
他十分滿意。
眸光掃了一眼,發現不見了辛夷,估計是回屋去了,等宴席結束,再守一兩個時辰,便可帶著影子衛撤退。
他靠在樹上,閉目養神,喧囂的聲浪席卷了耳朵,酒香撲鼻,卻不能喝上一口,真的蠻香,仿佛就在鼻尖處一般。
他猛地睜開眼睛,看到面前一張笑盈盈的笑臉仿佛淩空懸著一般,嚇得他一個趔趄,差點就摔了下去。
辛夷伸手拉住他的手腕,笑著道:“別急,慢慢喝,喝完了我再給你拿。”
暗疾氣急敗壞,“你是怎麼看到我的?”
辛夷道:“用眼睛看啊,快喝,我特意拿的好酒,是滿姑姑從宮裡帶出來的,就隻有一壇子,說是藏在地下三十幾年的女兒紅。”
“我不喝,我在辦差,你快下去......三十幾年?不可能,宮裡頭怎麼會有三十幾年的女兒紅讓滿姑姑帶出來?我聞聞......”
他湊近聞了一下,怪不得說酒香如此濃烈呢,好酒,好酒啊。
“不喝,不喝,我在當值。”暗疾還是很有原則的,腦袋往後仰,“拿走。”
辛夷道:“沒事,我幫你看著,你喝一小杯沒事。”
“都說不喝......”
辛夷張開拇指食指,鉗住他的下巴用力一捏,暗疾嘴巴張開,一小杯酒往他嘴裡一倒,頓時齒頰被就香席卷,靈魂都醉了。
但就是很生氣,吧唧了一下唇角殘留的一抹,火力全開,“你怎麼能這樣?你總是強人所難,我都說了不喝,你聽不懂人話嗎?”
辛夷眼底熱烈,“要不要再來一杯?這酒是滿姑姑是給殿下準備的,殿下沒來,我就藏了。”
暗疾氣得很,聽不懂人話,叫她滾呢,“全藏起來了?你可得藏好了,別被滿姑姑找到。”
辛夷道:“我給你留著,你明天過來找我玩。”
暗疾蹙眉道:“我差事多,以為都像你這麼空閑嗎?後天吧,後天我稍稍有點閑暇。”
“也行,那我下去了。”辛夷正欲約下,卻忽然想起了總司的吩咐,便又轉頭對他說了一句,“暗疾仔,我是女人,你知道吧?”
“我沒瞎。”暗疾冷冷說了一句,不一堪回首的記憶浮上腦海,臉色頓時氣紅了,“你不要再提那些,我們還能好好說話。”
"我本也不想說,是姑娘叫我跟你說清楚的,要讓你知道我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