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7章 能看清一些了
“你說呢?”
沈清辭微微勾起了唇角,她如此這般,像少女嗎,那種不暗世事,天真無邪的?
“你不是。”
果真的,素潔苦笑了一聲。
因為她根本就是找不出一點可以反駁之處。
沈清辭伸出手,拿過了一方帕子,也是摸著帕子上方細密的針角。
“李錦秀真未教你?”
她再是問了一次。
素潔張了張嘴,然後輕輕搖了一下頭,“未曾。”
她為何不教你?
沈清辭平視著前方,眸中的光線,終是有了一些微光。
“她說那是李家之物?”
素潔苦笑了一聲,可是又想起,她的眼睛其實還不算是看到,就隻能再是輕應了一句。
“是。”
“你可知我當初為何要教你們染香術?”
沈清辭收回了視線,在桌上托起自己的下巴,她有些累了,果真的,人還是老了,以前她吃的苦可是比這一次多,卻也沒有像是這次一般,如此的脫力,如此的難養。
“恩人,是見我們可憐吧?”
素潔抓了抓自己的袖子。
“不是。”
沈清辭辭不是那般的好心之人,見誰都是救的,“你與我幼時長的到是極像的,所以我將染香術教於了你娘,便是想你日後可以過的好,我也與你娘說過。”
“染香術,是我送與你的嫁妝。”
轟的一聲。
素潔的腦袋也是跟著一蒙。
那是我送你的嫁妝。
我送你的嫁妝。
你的嫁妝。
嫁妝,
那竟是給她的,她伸出手捂住自己的嘴,想起當初娘藏著掖著,隻教了她繡,卻是從未教她染香術,而是偷偷的教給了大哥,而在教著大哥之時,甚至都是要將她鎖在外面,直到大哥成親,有了大嫂,娘又將染香術,手把手的教給了大嫂,後來她才發現,娘與大哥才是一家人,而她卻是多餘的。
也是因著染香術,大哥現在已是富戶,幾進的宅子住著,綾羅綢緞穿著,山珍海味吃著,可是她卻是辛苦養著自己的女兒。
可是現在的沈清辭卻說,那是給她的嫁妝,給她的啊,可是娘卻是從來沒有說過,她是忘記了,還是壓根就不想提,還是說,她本來就沒有想過要將這些傳給她?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卻是摸到一臉的冰晾,她何時竟是哭成了如此。
沈清辭站了起來,拿過了一邊的木棍,沒有與素潔多說幾話,有些事要要自己想通,有些事,也要自己決定。
她有些累了,想要睡上一會。
就當她要走之時,一隻小手放在了她的手心裡面,而後她的另一隻手也是多了另一隻軟軟的小手。
她所性的也是任她們帶著她到了屋內。
那些清暖的光落在她的眼中,擡頭間,仍是一片的遊離的光影,而光影過處,模糊卻又有了顏色。
又是一日,素潔將曬好的被子鋪好,就連枕頭也都是換成了新的。
“這樣還好嗎,要不要再是加上一床?”
素潔問著沈清辭。
“不用,這樣就好了。”
沈清辭咳嗽了一聲,果真的,她的身體這一次傷的狠了,才是好了沒有多久,又是病了,也是虧的素潔並不嫌棄她,徹夜的照顧著,不然,她真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
“我去給你端藥去。”
素潔將手在衣服上面擦了一下,這才是將被子向上拉了一些,然後將自己熬好的藥,端了過來,
沈清辭聞著那些藥味,著實的也是有些難以忍受,這味道太重了。
聞起來苦,喝起來更苦。
可是她還是伸手端起了碗,將碗放在自己眼前,而藥碗裡,是一碗深褐色的藥汁,這味道,也是令她想要砸碗。
她忍了忍,將碗放在了嘴邊,幾口也便是喝了進去。
“你眼睛今日可又是清楚了一些?”
素潔接過沈清辭手中的碗,明顯的感覺到她的眼睛,好像光亮比起昨日又是亮了一些,而且現在倒茶倒水,到也都不用兩個小的伺候,自己可以做了。
“到沒多少變化。”沈清辭眨了幾下眼睛,眼前還是有些模糊,不過到也是不至於要拿著木棍,尋路了,除了,她有些看不清人臉。
遊醫說,她眼睛裡面的髒東西,確實是已是快要被洗幹淨了,多則一月,少則半月,她的視線應該可以恢復如初,哪怕不能到了如初,也不會影響到日後的視物。
那些帕子已是染成了。
素潔到了現在,其實人還是有蒙,明明就是比她年歲小的,可是為何一日之間,就成了她的恩人,她三歲之時遇到了的恩人。
還有比這更是狗皿的事情嗎?
“你拿來給我。”
沈清辭伸出手,從桌上端過了茶杯,別人眼中的她,或許並沒有什麼區別,黑亮的眼睛,自然的舉止,可是事實上面,隻有她自己知道,她眼睛所視之物,仍是模糊著的,隻是無需麻煩人,當然她也是不需要別人當她的眼睛了。
素潔忙是出去,當她再是進來之時,手中已是拿了一些東西。
“這是我染好的。”
她將自己手中拿著的帕子放在沈清辭面前。
這個不是太難,隻要有了方子。誰都是可以染的出來,與她娘染出來的一般,不過,比她娘染出來的要盈香上很多。
而且她娘染出來的,隻有一種味道,可是她現在染出來的,卻是好幾種的味,都是十分的純然的香氣,跟真花一樣,香中帶著醉。
而且這些帕子都是放了半月之久,香氣卻仍是同剛是染出來的一般,是消散了一些,味道卻是更是好了,而她娘染出來的,到了這時,味道已是淡了,不再是如此的純然。
沈清辭拿出了一塊,在空中輕輕的搖了一搖,味道是對的,十餘年前,與現在的她自然是不同,對於香料處理,也是更加的嫻熟了,當然,從她手中而出的香味自然也是不同。
以前是張揚,是怒放,可現在卻是低調,也是清雅幾斂。
她更是喜歡這樣的香,如同女子一般,含羞卻又是清新的。
“這些你拿出外面賣。”
沈清辭將手中的帕子,放好,再是推向了素潔那裡。
“賣?”
素潔愣了一下,“你說要賣?”
“不賣,我做出來幹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