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有些不敢試,這可是生肉涮白水啊,能有什麼味兒?
反而是範子陵伸出了筷子,一邊夾了一塊肉一邊道:“我在書上看到過極寒之地的人有一種吃法叫做溫鼎,也就是在鼎中燙熟這個羊肉。”
“範大人不愧是學富五車,這都知道,反正也是差不多的東西。”林小漁道。
說著他夾著生肉就放在清湯鍋裡,涮了一會兒肉變色,在林小漁的提醒下就拿了出來,在唇邊吹了吹氣,就放入了口中。
但是鮮嫩的羊肉入口就讓他微微的愣了愣。
而且這涮肉的湯汁也不是什麼清湯,帶著一股鮮美的滋味兒。
“好吃嗎,範大人?”牛婆婆和藹的看著他,然後就揭秘了,“這可不是什麼清湯呢,這是小漁用羊骨頭熬制了好幾個小時的羊湯,肯定好吃。”
“確實味道不錯。”範子陵道。
這時福伯也忍不住下筷子了,林小漁趕緊又把麻醬碟子拿了上來,裡面是麻醬香油還有一些蔥末和蒜末。
“這是蘸料。”
福伯燙好了一個,先吃了沒蘸料的,在吃這有蘸料的,一下子嘖嘖稱贊,“好吃好吃,這小嫂子的手藝果真是不賴,難怪以前衙門裡的幾個猴都想去她家蹭飯。”
林小漁看福伯和官差的關系也很是不錯,難怪都知道他們在自家蹭飯的事兒。
“當然啦,我娘做的飯可好吃了。”秋秋在一旁就脆生生的說道,手裡的筷子也沒有停過,一張小嘴吃的叭叭的,還油汪汪的。
“是啊,吃了小漁姐做的飯,平時我在家就跟吃豬食一樣。”大頭一邊吃著一邊幫忙小理夾菜,他自己也在大口的啃雞肉呢。
“哈哈哈......你這孩子把自己比作豬了,範大人多吃點啊。”
牛婆婆笑著眼底也有微潤的水光,她這輩子哪裡想過自己還有這麼一日,一家團圓熱鬧,她本以為她這輩子就是個孤寡老太婆的命了。
等年夜飯吃完,範子陵也坐著和他們聊了一會兒天。
平時話少的小理對範子陵也格外的有興趣,還搬了張小凳子和範子陵對坐著,“範大人你是官嗎?我在隔壁的私塾念書,我怎麼樣才能像您這樣當官呢?”
範子陵看著模樣極好的小理,這小孩雖然一身稚氣,但是出口的話和個小大人一樣,而且他目光清澈的看著範子陵,像是很平等的在交談。
這孩子和普通孩子就不一般。
範子陵好好的回答了他的話,“像你這樣剛啟蒙的學生,還要寒窗苦讀十年,再參加縣試,再鄉試拿到秀才的名頭,再院試成為舉人。等到秋闈的時候再進京趕考,若是能考上進士,聖上就會按照名次分配官位。”
“那你呢,範大人,你是什麼名次?”小理一雙眼睛亮晶晶的。
“我是進士七十八名。”範子陵說起來也有幾分汗顏,若是名次再好一些就能留在京城了,像他這樣的名次隻能從小地方的父母官做起,一步步的爬上去。
誰知小理聽了眼中大放光芒,馬上站起來道:“範大人你好厲害,我一定要和你學習,我要努力比你考的還好。”
“小子唷,這科舉哪裡是這麼好考的,像我們少爺都挑燈夜讀呢,白日裡雞叫了他又起來,一路過來不容易!”福伯說起往事,也是心疼那時候的範子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