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入艙室後,馬道友一眼便看到陶知紹與胡德鐘二人,正坐在大殿上。
見狀,他原本繃緊的面色稍稍一松,上前拱拱手,沉聲道:
“兩位尊者有禮了,在下收到傳訊後,便當即趕來,但願沒有來遲。”
陶知紹捋須一笑,站起來還禮,接著熱情邀請馬道友入座,感慨道:
“我發出傳訊後,原本還想著像道友這般大忙人,不一定能請得來呢,又何來遲到一說。”
馬道友頓時有些受寵若驚,陶知紹在沿海地區名望不少,本身是元嬰二重不說,還是天禪上人的大弟子,不是他這種小派長老可比的。
對方表現得如此客氣,明顯是十分看重自己,連忙道:
“陶尊者過譽了,道友發出傳召,在下又豈敢不來?”
胡德鐘並沒有去迎接,看向馬道友的目光,也隱隱帶著幾分輕蔑。
雙方入座後,馬道友頗為神秘的說道:
“兩位猜猜看,我前段時間見到了誰?”
陶知紹想了想,道:
“難道是與那韓尊者相關的人?”
馬道友點頭道:
“道友一言中的!前段時間我在西夏國一座龍城閑逛,無意中發現了那天跟我比鬥的祁尊者。”
“我便好奇打探一番,此人卻繼續往內陸去了。”
陶知紹與胡德鐘對視一眼,若有所思道:
“如此說來,我們的對手隻剩下韓道友一個了?”
馬道友嘿嘿笑道:
“的確如此。”
陶知紹哈哈一笑道:
“這真是捷報頻傳啊,我原本設的局是打算一窩端的,要是祁尊者不在,那逐一滅殺的幾率就更大了。”
馬道友忍不住問道:
“不知接下來要怎麼對付此人?”
在他潛意識裡,陶知紹設下這麼大的局,肯定不會貿貿然攻擊,當中應該有一番精妙布置。
陶知紹笑道:
“道友既然來了,自然要一一告知。”
他踱步來到船檐,指著沿岸附近道:
“聽說那位祁尊者遁術極其了得,想必那位韓尊者也精擅此道,為了防止他不戰而逃,因此我在方圓十裡內設下圍陣。”
“此陣有阻礙遁法的功效,一旦對方陷入其中,那隻能任由我們圍殺了。”
馬道友聞言,暗暗心驚,他最擅長的本事就是遁術,要是深陷其中,那一身本事就被廢掉六成,因此不得不多問一句:
“要是在下入陣的話,不知怎麼施展本事?”
陶知紹捋須一笑,取出一枚旗令,遞了過去道:
“憑借此枚旗令,可自由出入。”
馬道友心中大定,將其收入囊中,繼續問道:
“那位韓尊者真會上鉤麼?”
陶知紹笑道:
“道兄且寬心,韓尊者身為龍城城主,絕不會對這種事漠然不理,如今我等俱已準備妥當,就等對方自投羅網了。”
陶知紹見馬道友眼中還有幾分猶豫,道:
“馬道友是不是還有什麼顧忌不成?”
馬道友道:
“小弟的確還有一些顧慮,不知要不要說出來?”
陶知紹瞥了他一眼,笑道:
“眼下你我已經坐在一條船上,生死攸關,有什麼想說的直言便是。”
馬道友聽出對方似有幾分不喜,躊躇了一下,道:
“陶尊者這番布置的確不錯,按理說要對付區區一位尊者,應該是足夠了。”
“但據小弟得知,龍城當中收藏著不少厲害寶物,倘若換做是我,必定會做好萬全準備。”
陶知紹擺擺手,不以為然道:
“道友這種猜測雖然不錯,趙睿與韓尊者比鬥時,曾經也拿出幾件威力不俗的寶物。”
“但除了這幾件外,應是沒有了吧,否則上次龍城爭奪戰時,他怎麼不一次性拿出來呢?”
馬道友連忙道:
“小弟絕非胡亂揣測,道友應該知道我與趙睿的關系,聽他的徒弟吹噓說,龍城中還有件鎮派至寶,殺傷力巨大,乃是第一任城主留下,隻有城主方可操控。”
“隻不過每次施展,都要折損壽數為代價,因此趙道友才不敢妄自亂用。”
“但真要到了危及性命的地步,那位韓尊者未必不會狗急跳牆。”
陶知紹緘默片刻,拱拱手道:
“這等機密還真不知,多得道友提醒了。”
馬道友擺擺手回禮道:
“道友客氣了。”
陶知紹重新坐下,笑著道:
“道友也不必擔心,這次圍殺並非隻有我們三人,另外還有幫手未到呢。”
馬道友聞言,心中頗為驚詫。
雖然靈樞州的尊者數量不少,但大多都是盤踞一地的人物,平時間想要齊集相當不易。
特別是目前這種環境下,玄陽宗與碧濤宗爭鬥不斷,雙方強者根本無暇抽身。
至於其他散人,凡是有點頭腦之輩,都已早早放言說在閉死關,唯恐被拖累進去。
至於他自己,要不是為了追殺北地蛟王,肯定不會出現在此地。
陶知紹臨時臨急之下,竟然能找到幫手來?
但對方既然開誠公布的說了,他還不至於去質疑,又閑談了一番,便紛紛入室閉目打坐。
約莫一個小時後,陶知紹忽然臉色一動,似是察覺到了什麼。
胡德鐘站了起來,瞥了一眼窗外,又若有深意的看了看馬道人,含糊其辭道:
“師兄,西部灣來人了。”
陶知紹緩緩站起,也放眼望去。
隻見茫茫大海盡頭,出現兩道黑風滾滾的遁光。
隨著慚慚接近,那迎面吹來的黑風中,似乎還帶著幾分皿腥味,他眉頭不經意一皺。
這次獵殺韓樂,他早就向巨蚺部落提出要人輔助。
之所以提出這個要求,一來是為了增加成功機會,二來也是試一試這位盟友的誠意有多少。
眼前這兩人,妖氣滾滾,皿腥撲面,明顯走的是邪魔之路。
而他之前見過的幾位巨蚺部落族老,卻是一身靈修,外表看起來與人類修真者無疑。
因此他判定,這兩人明顯不是出自部落閔氏。
他沉吟片刻,吩咐道:
“師弟,隨我出去迎接。”
胡德鐘見師兄已經走了出去,便暗自嘀咕了幾句,似乎不情不願,但也不得不跟上去。
馬道友自然也聽到了外面的動靜,想了想,同樣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