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真殿,法華殿,紫微殿三大殿的殿主,其中師承一脈與氏族各占一位。
但那觀真殿殿主,他們雙方都不肯讓對方占去,免得讓其獨大,徹底壓倒另一方。
可現在看來,韓樂這身份反而最為合適。
他不是師承出身,又不是氏族弟子,加上底蘊淺薄,原本是很難有所成就,但現在這些弱處,反而變成了他的優勢。
在氏族的盤算中,要是實在沒得選擇的情況下,那觀真殿殿主之位便宜韓樂,也不是不能接受。
一旦此人入主觀真殿,便等同於今時今日的黎尊者,成為氏族與師承一脈拉攏的存在。
黎明軒既然沒有遮掩幫助韓樂的情況,任憑消息流出,估計還存了試探氏族的心思。
若對方反應不算過激,兩年後又能從十七派鬥法安然返回的話,那十有八九就會默認此事。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韓樂必須在兩年內成就元嬰,否則這些都沒有意義。
薛尊者眯了眯眼,嗤然一笑道:
“師兄明白這個道理,難道師弟就看不出麼?”
鄧尊者不由意外地看著他,問道:
“聽師弟的意思,難道已經想到辦法不成?”
薛尊者一副智珠在握,淡然道:
“倘若沒有一番定計,師弟又怎麼會來找師兄?”
鄧尊者不由產生了一絲興趣道:
“既然如此,師弟不妨說來探討下。”
薛尊者忽然伸手指往赤星洞天的方向,意味深長道:
“黎尊者下午來找過我,就是為了這件事。”
鄧尊者聞言,眸光閃爍了一下,略一沉吟道:
“要是她肯出面,那又另當別論了。”
薛尊者沉聲道:
“師兄,昔日多得黎尊者幫忙,那場天傾之變沒有禍及你我二人,現在她求上門來,又豈能隨便推搪?”
“就算掌門師尊知道了,也不會苛責我們。”
鄧尊者緩緩點頭道:
“我明白了,遲些便會作出安排,師弟先行回去吧。”
薛尊者知道鄧尊者已經領會了自己意思,便擡手一禮,滿意的轉身離去。
鄧尊者沉吟良久,忽然一甩塵拂,對著一旁的孩童道:
“去將你師兄叫來。”
片刻後,一名身高七尺,眉目俊朗的年輕人邁步而入,以父禮跪拜道:
“孩兒郝臻,拜見師尊!”
鄧尊者打量他一眼,見其已經蛻化胎息,欣慰的點頭道:
“修煉進度還行,但不可躊躇滿志,更不能再重蹈覆轍。”
郝臻沉聲道:
“昔日事跡歷歷在目,孩兒明白的。”
鄧尊者道:
“我當時跟郝尊者有個口頭約定,你才能重生於郝氏,現在機緣來臨,你回返郝族吧。”
郝臻再次一拜,鄭重道:
“父親兩世之恩,孩兒沒齒難忘,絕不辜負寄托。”
六年前,甄建義的殘魂逃出魔窟,鄧尊者便找到郝尊者,付出了不菲代價,才得以讓其奪舍重生。
接著,為了幫他恢復元氣,又尋來無數珍稀靈材,親自秘密指導幾年,才有今時今日的成就。
鄧尊者沉吟一下,吩咐他道:
“郝尊者倘若有所安排,你必須好好聽從,不得忤逆。而你恢復身份後,我就不能插手了,回去吧。”
郝臻拜了三拜,便躬身而去。
鄧尊者眺望遠方,露出一絲難言深意。
各方博弈,不僅要考慮眼下形勢,還得放眼未來。
現在他已經提前布局,待那機遇來臨時,一切就能分出輸贏了。
而天水府中,韓樂手握河圖玉佩,全副心神正沉入裡面,盡力推演。
他的意識海裡,如今隻剩下三條岔道。
這正是他辛苦數天,從萬千交錯的行功路線中推演出來,剩下能夠通向木系彌光的正確法門。
這時,他渾身猛地一顫,其中一條岔道崩然炸開,隻剩下最後二條。
接下來隻需排除錯的一條,這門法訣就被完全反推出來了。
正當他要一鼓作氣時,忽然心神一動。
他似有所覺一般,自河圖玉佩中退了出來,看了一眼通天境,笑道:
“原來白道友已經蛻胎成丹,邁入金丹境了。”
隻見大殿上,白素貞一臉喜悅無比,笑容燦如夏花,盡管未曾梳妝打扮,但整個人卻煥發出一種嬌艷風采。
看她這種情形,韓樂便明白是剛剛蛻丹,五髒生機透體而出,旺盛之極的表現。
他略一沉吟,便站起來邁步而出,微微一笑道:
“白道友蛻胎成丹,壽達五六百載,真是可喜可賀,我作為府主須得贈一份賀禮才是。”
白素貞還沉浸在突破後的喜悅之中,見韓樂親自出來慶賀,笑容更顯燦爛,喜滋滋道:
“公子廖贊了,妾身能有今時今日的成就,還不是多得你的幫助麼?”
修真者突破金丹境後,壽命最起碼都有五百歲,但這也因為體質與種族有所差異。
譬如一些獸族,高者達到上千載也是有可能。
而凝胎境,最多隻有兩三百載,白素貞哪怕是妖族,但修真已經有百多年了。
眼見時日無多,盡管她表面看不出什麼,但內心的焦慮可想而知。
如今終於得償所願,又豈能不自勝?
韓樂微笑道:
“也算不上厚禮,一番心意,道友別嫌棄才是。”
說著擡手一劃,九柄法尺飛出乾坤袖,如九星連珠般環繞一圈,在半空盤旋不休,顯得劍氣森寒,逼人之極。
這九柄法尺乃是韓樂搜刮自郝康的乾坤袋,原本也是昆侖派德磐閣的長老煉制。
盡管還不是靈寶,但也是極品偽靈寶級別,屬性銳利無匹,普通偽靈寶根本難以望其項背。
白素貞見這九柄法尺流光湛湛,閃爍出絲絲冷意,不由喜上心頭。
她擡手一招,一捏法訣,法尺頓時清吟一聲,居然合九唯一,歡快投入她的手中。
韓樂獲得這件偽靈寶時,也未曾演練過,倒也不曾想到還有這些變化,怔了怔便笑道:
“白道友,看來此物與你有些緣分,倒也相得益彰了。”
這法尺上的禁制早就被韓樂化去,白素貞稍微煉化,就能得心應手。
她演練了片刻,見這法尺稱心如意,如臂指使,俏顏上不由帶著幾分喜意道:
“公子,那這件禮物妾身就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