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良根本無需多想,便將事情理了個透徹。
這件事,絕對不是淩家能作出決定的。
必定是至高無上的六大閥門,互相通了氣,隻等韓樂脫胎成丹後,便將這件事拋出來。
從深層次而言,韓樂今天成丹歸來,他們反而樂見其成。
但六大閥門在氏族當中地位高超,自然不可能親自下場。
畢竟一旦親自出面,那就意味著全面戰爭了,因此需要下面的氏族幫忙牽頭。
而穆家作為十三宗族之首,僅次於六大閥門,不管是聲威還是底蘊,都足夠站出來舉辦此事。
穆良沉吟了片刻,便點頭道:
“倘若真的能夠重新召開溯丹會,到時便能挑選幾位氏族弟子出來參與,也能借此彰顯我氏族人才輩出,一舉蓋過師承一脈。”
“這種至關之事,小侄自然不會耽誤,回去後必定上稟家族高層。”
淩師叔微微一笑,對著他擺擺手:
“既然師侄已經明白,那老道就靜候佳音了,先行一步。”
穆良連忙還禮,擡頭再看時,這位淩師叔早已消失不見。
而此刻的韓樂,正徐徐走下罡風遍布的絕命崖。
贏了比鬥,對他而言似乎可有可無,不見絲毫矜持自滿之色。
昔日的好友如潘文彬、虞賦等人,都笑著上前祝賀。
韓樂也趁此良機,邀請他們有空便前往天水峽一敘,聊一聊五年近況。
與他們一一告別後,韓樂便來到裴玉堂面前,笑著見禮道:
“裴師兄,久等了。”
裴玉堂也是哈哈一笑道:
“師弟蛻胎成丹,真是可喜可賀啊。”
他之前說過是受了鄭凱歌的囑托而來,也不盡是假話。
聽聞韓樂遠遊剛剛歸來,便滅殺了彭超與雷成等人後,鄭凱歌除了稍稍驚異之外,卻多了深一層的考慮。
所以才讓裴玉堂前來,看看韓樂的修為究竟達到了何等地步。
早在五年前,韓樂乘勢而起,進入師承一脈的視線後,鑒於他的核心弟子身份,鄭凱歌便覺得此子很有可能會成為自己的左膀右臂。
現在師承一脈快速崛起在即,他們接下來就是先幫助沈鶴軒爭奪‘十傑弟子’之位。
但隻靠沈鶴軒一人是肯定不行的,人數不足以完全輾壓氏族世家。
另外,盡管鄭凱歌本身是元嬰級別,更是三代首席弟子,甚至有可能是下任掌門,但正是顧慮於這種身份,時刻都會遭到不少人覬覦。
不提氏族一脈那幾位人傑,就是稍遜一籌的鄒玉龍等人,也都有取而代之的想法。
因此,他也需要師承一脈的年輕俊傑,來幫自己適當抗壓。
韓樂從始至終,便表現出優秀潛質,是以才被鄭凱歌當成沈鶴軒之後,第二位‘十傑弟子’之一的人選。
當然,到了他這種層次,自然不會隻有韓樂一人可用。
他暗中也物色了幾人,全都是師承一脈的傑出之輩。
至於接下來,究竟誰能脫穎而出,那就要看誰更有潛力了。
這一點,鄭凱歌也是樂見其成。
畢竟如此一來,他就能駕馭這些俊傑弟子,為了勝出展開競爭。
自己甚至能淩駕其上,將他們收歸麾下,為將來接任掌門職位掃清道路。
而眼下,裴玉堂親眼辨別一番後,已經做到心中有數。
韓樂成就的浩瀚金丹,盡管丹成中品,並沒有超過他的預料,但也不是太遜。
他心中已經暗忖,回去後便跟鄭凱歌磋商一番,接下來該怎麼培養韓樂。
隻是裴玉堂並不清楚,韓樂歷來不是一個甘於寄人籬下之輩。
更不會變成別人的棋子,任由其差遣。
他心中也有自己的想法,且早在地球回來之前,便已經想好了對策。
現在以所謂的浩瀚金丹示人,便是出於此,起碼能瞞過一時。
所以言語之間,他對裴玉堂的拉攏既沒有疏遠,也沒有過分親近。
豈不料,他這種態度,反而讓裴玉堂對他又高看一分。
與韓樂閑聊了片刻後,裴玉堂也笑著告辭離開。
臨別時,還一語雙關道:
“韓師弟,倘若你的修為能更進一步,將來門中高層必有你的一席之地!”
辭別了裴玉堂他們後,韓樂這才回到蘇瀅那邊,笑道:
“蘇師妹,今天既然有空,要不要來天水峽坐坐?”
蘇瀅正與董詩依說著私密話,見韓樂淩空踏步而來,也不多想,便笑著點頭道:
“好呀,既然師兄相邀,那小妹就上門嘮叨了。”
三人來到天水峽後,韓樂與蘇瀅聊了聊近況,便與兩女分開,讓她們自顧說笑去了。
他一邊返回靜室,心中一邊暗忖:
‘與袁師兄已經五年不見,既然返回了道派,那自然少不得去一趟他的府上。‘
‘而且,自身也有些疑惑,要向他了解。’
想到這,他正要準備外出,心中卻募然醒起一事,不由召來白素貞。
片刻後,白素貞娉婷而至,對著韓樂盈盈一禮,眼帶好奇道:
“公子這麼急著召喚妾身前來,不知所謂何事?”
韓樂臉色一肅,正式道:
“白道友,正有一件事要麻煩你幫忙。”
白素貞聽說有正事要辦,也收斂了笑容,點點頭道:
“公子有事,不妨直言。”
韓樂沉吟著開口:
“我那展超徒兒,想必白道友也知道他的腳根了。”
“但他轉世投胎的家庭,還有父親健在。”
“既然我之前答應了展前輩,讓他安心重攀巔峰,那就需要將他至親接來,以盡忠孝之道。”
“這件事,讓手下來做我不放心,得麻煩白道友幫忙走一趟了。”
白素貞舒了口氣,不由拍了拍高聳兇脯,嗔怪地白了韓樂一眼:
“妾身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事呢,卻是讓公子嚇了一跳。”
“這件事公子盡管放心,妾身必會親自將超兒父親安然帶回。”
韓樂笑了笑道:
“為了保守起見,這件寶物你先拿去吧。”
他擡手一揮,便有一團流光飛出,落在白素貞玉手上。
她拿起一看,見是一塊三寸大小,精雕玉琢,頗有靈韻的湛藍寶印,不由訝異道:
“這件寶物的氣息,怎麼感覺有點熟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