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樂淡然一笑道:
“鋒兒別急,還得靜候幾天才行。”
他這一路乃是暗棋,要是出發得太早,那就會讓對方心生警惕,徹底失去意義。
送走任浩一行人後,韓樂帶著一眾弟子回府,依舊閉門謝客,一副不問外事的姿態。
六天後,兩道龍卷罡風從天際落下,正是祁元龍與公孫澤兩人。
剛到天水峽附近,就已經被韓蕭察覺,因早就得到韓樂的吩咐,因此悄然無聲地將他們迎了進去。
二人在大殿靜候了片刻,韓樂便緩步而來,道:
“兩位道友辛苦了。”
祁元龍與公孫澤不敢托大,連忙起身回禮,閑聚一番這才落座。
祁元龍與公孫澤對視一眼,公孫澤便先開口道:
“貧道這次奉府主之命暗查,一路往紫羅峽而去,果然發現了不少邪派潛伏者,雖然大多都被順藤摸瓜處理掉。”
“但如今距離鬥法盛會還有二十數天,這還得排除趕路的時間,再想打聽其他消息,隻怕不大可能了。”
紫羅峽就是這次鬥法盛會的所在地,位於般若州與赤陽州的交界處。
之前韓樂讓祁元龍獨自離開,便是讓其找到恰逢突破的公孫澤,請二人前往紫羅峽看看有沒有什麼礙難,再順便打聽邪派參戰弟子的信息。
後來遭遇童建章劫持弟子一事後,韓樂猜測邪派必不會擅罷甘休,因此又發飛訊去讓公孫澤設法追查此事。
公孫澤得了韓樂臨走時贈送的紫微罡玉相助,已然突破元嬰境。
他這次出行,卻是為了還韓樂一個人情,便客氣說道:
“府主這次出行,理應不會被邪派的暗哨追蹤到,但也不可大意。”
他成就元嬰後,已能熟練掌握他大師兄遺留的那件靈寶,行動時悄無聲息,做這件事也不算屈就。
因此一個月不到,便將所有邪派的潛伏分部全部排查出來,一一將其重創。
短時間內,對方應該很難完善布防了。
韓樂微微一笑,贊許了幾句,又轉頭看向祁元龍道:
“祁道友可有什麼發現?”
由於祁元龍出自黑煞門,因此韓樂並未勉強他與祁元龍執行同一任務,隻是讓其繼續在邪派打探信息。
祁元龍略略拱手,旋即微微一嘆道:
“老道這次回去,發現我邪派晚輩弟子之中,居然誕生了不少傑出之輩。”
他話語間既有驕傲,又帶著幾分唏噓。
畢竟他進入小秘界後便消失無蹤,前後加起來已經數年沒有返回門庭,高層以為他已經丟掉了性命。
他也暗自觀察一下,發現自己的洞府已經被一位師兄霸占了。
幸好他長時間在外面活動,座下又沒有弟子,倒也沒有太大損失。
祁元龍感慨過後,便收起那份閑心,正式說道:
“府主這次前往鬥法,需得提防幾人。”
韓樂頓時來了精神,問道:
“祁道友不妨直說。”
公孫澤也細心留神,這次他也會跟隨韓樂前往,邪派這些人說不定就要被自己遇上了。
祁元龍緩緩道:
“老道覺得,府主必須提防亟天教弟子歐陽浩。”
“此人學會身外化身,出手詭異,哪怕是同門同派弟子,也不知其底細,更不知其本體是什麼模樣。”
“盡管此人聲威日隆,但詳細情況居然沒人知曉。”
韓樂聞言,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曾經霸占獼首領軀殼的聶和泰,便是出自此教門下,一身本事稱得上神鬼莫測。
祁元龍想了想,繼續道:
“還有個皿獄門的盧元基,也是個狠辣角色,老道曾與其廝殺兩次,由於當時還沒有煉成屍冥遁術,兩次都被壓制。”
“不過如今數年過去,想必他修為愈發高深,這次要是遇上,老道十有八九不是對手。”
他對自己曾經的醜事並不忌諱,臉色平靜的述說,顯得相當坦然。
韓樂昔日親眼見識過祁元龍與虛妄上人的戰鬥,雖然此老的一身邪術算不上高端,但對戰經驗十分豐富,對方能讓祁元龍如此避忌,自然要萬分小心。
說到這,祁元龍便站了起來,拱手道:
“天魔剎這次派去參戰的弟子,名為馮天佑,此人老道未曾聽說過,估計是近些年成嬰的弟子。”
“至於剩下幾大邪派弟子,因消息嚴密,老道暫時還沒有打探出來。”
韓樂淡然一笑道:
“沒關系,能打探到這幾個人,道友已經功不可沒了。”
期間,公孫澤也好奇詢問幾句,得知即使祁元龍是邪派中人,但對這些人也知道不多。
這自然不是故意隱瞞,而是那些邪派弟子早已將自身痕跡消除,誰也不清楚其中底細。
當中估計還有幾大邪派高層出手幫忙遮掩的緣故,目的便是為了必要時造成緻命一擊。
公孫澤忽然似乎想到什麼,不由似笑非笑地看著祁元龍道:
“祁道友怎麼不說說你黑煞門?難道還有什麼顧忌不成?”
祁元龍冷笑一聲道:
“公孫老頭,你無需用這種話來激我,這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盡管我未曾去打聽黑煞門的內務,但參加十七派鬥法的多半是孫清揚。”
“非要排資論輩的話,此人隻是我的晚輩,但修為卻遠遠超出我良多,目前也不知成長到哪種程度了。”
公孫澤仍舊有些不信,搖頭失笑道:
“祁道友的能耐,貧道早就見識過,你這種話未免有點誇大其詞了吧。”
祁元龍似乎不屑解釋,淡淡道:
“我隻說個名字,你可知全真派鞏承坤?”
公孫澤眉頭一挑,旋即想起了什麼,肅然道:
“如此風采的人物,貧道又豈會不知?”
“此人乃是玄真子師弟,聽說上次十七派鬥法,要不是此人無緣無故消失,原本參加鬥法盛會的人選應該是他。”
“後來鄭凱歌與玄真子轟動一戰,這才早就二人的名聲。”
祁元龍嘿嘿一笑道:
“什麼叫無緣無故消失,老道實話告訴你又如何,那是此人當時正與我師侄孫清揚鬥法,三天三夜過後被我那師侄一刀滅殺,連魂魄都沒有逃離,這才錯過機緣。”
“隻是當時擔憂全真派會發瘋般打上我黑煞門,因此才將這件事壓制下來,即使是我邪派大多數高層,估計也極少知道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