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念頭一起,樊徳倫再也沒有戰鬥的心思,隻想著怎麼脫身離開。
但他也明白,逃命時更不能落於下風,最起碼都要束縛住對方片刻,不被對方一路追殺,否則就一潰千裡了。
是以他不退反進,鼓起全身法力,那“熏天罩”威勢猛然暴漲,烏氣滾滾,似乎下一刻就能將韓樂的元嬰捆綁住,看得周圍弟子大喜不已。
韓樂自修真以來,與各種各樣的敵手對戰過,廝殺經驗何等豐富,瞬間便窺出了幾分端倪。
他心中冷然一笑,幹脆以假亂真,又刻意收縮了幾分法力,似乎下一秒就被對方壓制。
樊徳倫見狀,不由大喜,但心中又有些遲疑不定起來。
自己隻是稍稍加大力度,對方便堅持不住,那是不是意味著對方的法力已經瀕臨枯竭,現在隻是裝模作樣而已?
那自己何不再堅持片刻,說不定就能一舉將其擒下?
此念一起,他反而不急著逃命了,幹脆再等待片刻。
但他卻不知道,這正正陷入韓樂的算計當中。
過得一刻鐘,樊徳倫便驚恐發現,自己不但無法制服對方,戰況又慚慚陷入之前那般拉鋸情形。
自己憑白損耗一成法力,最終一事無成不說,反而有點上當受騙的味道。
醒悟過來後,他再也顧不上什麼壓制,“熏天罩”籠罩全身後,當即收回元嬰轉身便走。
韓樂眼帶冷笑,不再壓抑木系彌光,渾身法力洶湧而出,那翠綠光芒節節攀升,頃刻就將熏天罩那條裂縫爆撐。
接著藍色水流一閃,便將這件寶物收繳了去。
樊徳倫渾身一抖,一股反噬的力度襲來,如遭電擊,旋即一口鮮皿湧上喉嚨。
無需轉身探看,便知道寶物已經被奪走了。
此刻他根本顧不上那數百弟子,心中愈發驚惶,隻顧奪路狂飛。
韓樂放聲一笑,頭頂上的五色元嬰徒然伸出手,化作一隻數十丈大小的巨掌,瞬間跨越數百丈,當場就將樊徳倫擒住。
樊徳倫心頭大駭,連忙催動法力,那護身寶物頓時光華大放,將巨掌強行撐住。
隻不過,既然他已經落入掌中,落敗已然是遲早的事。
巨掌不斷收縮拿捏,一炷香不到樊徳倫便耗盡法力,那護體寶物轟然一聲爆響,當即四分五裂。
而他本人張嘴噴出一口皿後,便徹底失了意識。
看到韓樂將樊徳倫擒下,在遠處觀戰的弟子頓時驚恐萬狀,整個人都呆滯了,氣氛死寂下來。
短短半天不到,兩位高不可攀的長輩就被挫敗,他們拿什麼來抗衡?
最坑爹的是,司寇星已經提前跑路,沒有此人帶領,他們根本沒可能離開摩天崖。
當數百人得知這件事後,心中隻剩下絕望一片。
韓樂冷眼一掃,便隱隱明白其中的關鍵,心中升起一個自作孽的念頭,也不多加理會。
他將昏死過去的樊徳倫拋在公孫澤腳下,淡淡道:
“公孫道友,我之前的話說到做到,但在你處置之前,可否讓貧道詢問幾句?”
公孫澤臉色陰鷙的盯了一眼腳下的樊徳倫,隨即滿臉感激的看著韓樂。
他拱了拱手,沉聲道:
“韓道——”
他還沒說完,似乎意識到這個稱呼不妥,連忙改口道:
“韓尊者,你想詢問什麼,盡管先問便是。”
韓樂微微頷首,擡手一道翠綠之氣點出,片刻後,樊徳倫便慢慢醒了過來。
等他看清眼前的情況,又看到一臉仇恨的公孫澤時,不由悵然一嘆。
韓樂也不避忌什麼,直接開成公布道:
“樊道友,倘若不想受盡痛苦而死,便將關於那秘寶的情況詳細說來。”
樊徳倫苦澀道:
“既然已經淪為階下囚,那道友想要了解什麼,不妨直說吧。”
韓樂沉聲道:
“臥牛山上那枚蛋狀物,到底是什麼?”
樊徳倫楞了一下,他原本以為韓樂應該早就知道了,不然為何會跟自己大打出手?
而且公孫澤也在場,為何不問問地主,反而問自己這個外人?
其實公孫澤盡管是摩天觀副觀主,但由於脾性溫善的原因,加上不懂人情世故,澹台邦與司寇星怕他會洩露情況,因此一直都沒有告之詳情。
估計他知道的,還沒有韓樂知道的多。
而韓樂雖然有所猜測,但還沒有完全確定,是以才會有此一問。
樊徳倫緘默了片刻,這才緩緩說道:
“老朽曾聽掌門說過,這是一枚洪荒聖獸的蛋,至於具體是什麼,卻不得而知了。”
公孫澤這才得知實情,他愣了片刻,隨即心神恍惚,指著樊徳倫勃然大罵道:
“怪不得,怪不得你們飛羽宗千方百計都要搶走它!”
樊徳倫嘆了聲道:
“公孫道友,真是抱歉了。”
“盡管我飛羽宗開宗立派千餘載,看似繁榮鼎盛,但比起那些萬年大派,根基卻是淺陋之極,要是全真派再來攻打一次,隻怕就要土崩瓦解了。”
“但要是有一頭聖獸庇護,不僅能遮風擋雨,還能統領全州。”
“因此,這麼做也是迫不得已的事。”
韓樂聞言,心中微微點頭,與他之前猜測的沒有太多出入。
接下來,他又問了一些關於飛羽宗的事,樊徳倫自知無法幸免,便適數告知。
事實上,他認為韓樂問的隻是教派眾所周知的事,即使對方詢問秘籍方面的東西,他也會如數告知。
畢竟在皇庭州修真,秘籍技法隻是次要的,隻有修真資源與寶物才是安身立命的根本,這些都是四大教派的共識。
就算你資質再高,靈根再好,沒有修真資源也練不出什麼。
隻有那些出身高貴的人,才有資本修煉到極高境界。
而沒有寶物傍身,普通修真者能不能活著也是個問題,最終下場幾乎注定。
韓樂在獲知了一切後,便退了開去,示意的看了公孫澤一眼。
公孫澤也不多說什麼,沉著臉大袖一揮,一柄劍刃瞬間疾射而出,‘噗呲’一聲擊穿樊徳倫的頭顱。
再一甩袖,在數百飛羽宗弟子的驚呼下,將其魂魄絞殺,徹底灰飛煙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