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謝長河心神再次一顫，冷汗又一次打濕全身。

　　“大帝，老僕這六十年來，從未有過後悔！能常伴在大帝身旁，是老僕一生的榮幸！”

　　謝長河深深的鞠了一躬，“請大帝......”

　　但是不等他話說完，大帝便擺了擺手，“長河，你我之間不必要這樣，我們認識有八十多年了，現在沒有主僕，隻有兩個老友，所以你沒必要這麼緊張。”

　　話雖這麼說，但是謝長河依舊恭敬。

　　大帝嘆息了一聲，“長河，你知道我成為大帝這些年，得到最大的感悟是什麼嗎？”

　　謝長河聞言，根本不敢回答。大帝的心思，豈是他能夠揣摩猜測的？

　　看到他的表情，大帝的眼眸中，浮現出一抹哀傷的神情。

　　“唉，成為大帝，當真是個孤家寡人啊！”

　　他看著窗外，像是自言自語，“雖然得到了權利和榮耀，整個炎國的百姓也尊敬我，但是同樣，我失去了朋友......還有親情。”

　　“曾經能夠成為我朋友的人，因為我的這個位置，全部都開始誠惶誠恐，而我的家人，在面對我的時候也噤若寒蟬。”

　　“長河，原本我以為，整個天下的人都會怕我，但是你......始終不會，但是......”

　　大帝苦笑一聲，“六十年前，你面對我的時候，滿身傲骨，甚至敢直接當面指責我的錯誤與不對，甚至在大庭廣眾之下，也敢跟我急眼！”

　　“但是現在，唉......你變得也怕我了！”

　　謝長河低著頭，聽到這些話，眼眸中閃過一種莫名的情緒。

　　是的！

　　正如大帝所言，當年他的確敢頂撞大帝，大庭廣眾之下急眼！

　　沉默了幾分鐘之後，謝長河擡頭，滿臉無奈的笑容。

　　“大帝，今夕不同往日，一切都變了。”

　　謝長河也深深地嘆息一聲，“六十年前，我的名字叫謝長河，而不是現在您的僕人。”

　　“而您的名字也不再是贏九天，也不是大帝。位置不同，我的態度，自然不能相同。”

　　大帝聽到這話，微微一愣，當即再次苦笑，“你說的對，是啊，隻不過人老了，總會懷念一些過往。”

　　謝長河聞言，沒有接話。

　　大帝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緊接著又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長河，你覺得那個小子，能輔佐老大嗎？”

　　謝長河微微一愣，當即眉頭緊皺。

　　許久之後，他這才搖了搖頭，“幾乎不可能。”

　　“哦？”大帝好奇問道。

　　謝長河神色嚴肅道，“我跟楚孝也接觸過，根據我的感覺，他這個人桀驁不馴，根本無法駕馭，讓他安心輔佐大殿下，那還不如殺了他。”

　　大帝卻笑了笑，“也未必吧？當年，殺聖謝長河，就很好駕馭？”

　　聽到殺聖兩個字，謝長河眼眸中難得閃過一抹傲氣。

　　但是這抹傲氣很快就消失，“不一樣的。”

　　他搖了搖頭，“我當年雖然的確也有一些個性，但是我們之間的區別是，我所要的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是楚孝，他卻不甘於人下！”

　　“另外還有重要的一點，那便是大帝當年的風采，讓我去敬佩！說句讓大帝聽了不開心的話，以大殿下的才能，不可能這幅楚孝！”

　　“甚至，說一句殺頭大罪，大殿下的能力根本比不上楚孝！”

　　要是換成別人，敢在贏九天面前說這話，貶低他的兒子，早就被誅滅九族了。

　　但是謝長河，雖是僕人，但更是老友！

　　“嗯，話雖然聽著令人不舒服，但的確是實話。”

　　大帝笑了笑，然後又嘆了一口氣，“長河，既然如此，你認為楚孝為什麼又要支持老大？”

　　“各取所需而已。”謝長河直接回道，“大殿下能幫助楚孝，而楚孝也能讓大殿下獲得優勢。”

　　大帝微微點頭，緊接著，他眼神陡然一變，變得淩厲了起來，“那麼，你認為老大他一旦坐在了我這個位置上，他......能容得下楚孝嗎？”

　　聽到這個問題，謝長河渾身一顫，倒吸一口冷氣。

　　太犀利了，讓他無法回答。

　　大帝似乎沒有想要聽到謝長河的回答，他起身走到了窗戶旁邊，眺望著正走進帝宮準備參加羽林軍首領選拔的楚孝。

　　“以我的了解，他難以容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