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宣布聯姻也好,通知離婚也好,我都無比配合。
以為從此就能橋歸橋路歸路。
可是我沒想到,連我這個人的存在,他們都容不下了。
傅祁川用力地抱著我,幾乎要把我揉進骨皿裡,低聲安撫,“不是!南枝,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先別激動。”
“那你是什麼意思?”
我竭力控制著身體的顫抖,極盡諷刺地開口:“你要說你從沒想過和她結婚,你要說你送我出國都是替我考慮嗎?”
那朝我開的那一槍算什麼,在沈老夫人面前對沈星妤的維護算什麼。
算笑話?
還是算我活該?
我不會再信了,也不敢再信了。
沈家母女有些話,雖然難聽刺耳,卻也不假,我和傅祁川壓根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曾經因著傅爺爺,我短暫朝他的方向靠攏過,但都不過是縹緲虛無的假像。
我和他,哪怕同住在一個屋檐下,也是兩條互不幹擾的平行線。
聞言,傅祁川落在我後背上的動作一頓,微微松開我,抵著我的額頭,目光灼人,“總之,你信我,再信我最後一次......”
我似被什麼燙到一樣,下意識要躲開,想到什麼,又一瞬不瞬地迎著他的視線,“信你什麼呢?信你結婚三年,連個孩子都沒讓我生一個嗎?”
去領離婚證那天,他口中說出來的這句話,就像一根刺,一直紮在我心裡。
不是為自己,是為那個孩子不值得。
他眼神中充滿了歉疚與無奈,斟酌著開口:“那句話,我是說給......”
“叩叩——”
我背靠著的大門突然被人敲響,“誰在裡面?”
是周放的聲音。
但聲線沉戾,與平日那種事不關己的散漫不同。
這是沈家的地盤,周放又和沈星妤相熟,如果被他知道,他隨口告訴沈星妤。
沈星妤又要想方設法找我麻煩!
我實在不想離了婚還被這些破事糾纏,猛地推了推傅祁川,他依舊紋絲不動,壓低聲音質問:“你和周放,怎麼回事?”
“和你有關系?”
我滿腔惱怒,恨恨地盯著他,“松開我!要是周放看見你和我在一起,你和沈星妤聯姻的計劃,可就泡湯了......”
話音未落地,禁錮著我的那道力氣忽然消失。
前一分鐘還在恨不得和我許下諾言的人,這一秒就生怕他的未婚妻知道他與我糾纏不清。
我兀自扯唇,看著他離開的方向,心口幾不可查地微微一窒。
轉身就拉開門,對上周放審視的眼神。
他視線越過我,往院子內淡淡一瞥,冷淡陰鷙地質問:“你怎麼在這裡?”
“我,我吃完早餐出來,迷路了,又突然想上衛生間,經過這裡看見門開著......”
周放沒繼續追問,又恢復了那副松懶的樣子,淡聲道:“這兒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以後別隨便進。”
我本不該接句話,但可能是有些心虛,竟不知進退地問了句:“為什麼?”
“閑雜人等不得入內。”
他修長冷白的手落在門上,輕輕一帶,將門徹底關上,甚至順帶換了開鎖密碼。
整個過程,他不疾不徐,很是認真虔誠,生怕弄壞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