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

　　蠢貨！

　　楊綾雪和蔣寧馨二人幾乎是同時在心底閃過話語！

　　她們對季衍嗤笑不止，心底更是譏笑不停！

　　哪怕吃過一飯一羹，那也是受過家族恩惠的！

　　這麼回答，不就等於堵死了自己的道路嗎？

　　她沒機會了！

　　關老的弟子，隻會在他們蔣楊二人之間選出！

　　兩人心頭大石落下，難掩喜色爬上眉梢。

　　季衍望著關老，繼續說道：“隻是，吃的是團圓飯，是家常飯，是陪著失散了十七年的家人吃的家宴。除此之外，沒有要過他們的任何東西。而且聚在一起吃飯，也不過寥寥幾次。”

　　“我說過了吧？任何的受益，都不可接納。”

　　關老異常嚴格的審問著，周身散發出的氣勢，像是要將季衍淹沒般！

　　就連習武的蔣寧馨都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可季衍依舊挺立，與老者對視。

　　“並非山珍海味，奢侈昂貴，隻是普通的一餐。若和家人吃頓飯，也能算是受了恩惠，那我也隻能遺憾了。”

　　季衍坦露著真心。

　　她也沒真指望過自己一定能贏得老爺子的認同。

　　能當面在關老先生眼皮子下寫過作品，她已經圓滿了。

　　季衍也很清楚，她可以撒謊。

　　可以向關老爺子保證，自己會和家裡斷絕關系，再不往來。

　　可她做不到。

　　那是她期盼了兩世的家人。

　　怎麼可能輕易說丟就丟？

　　或許一個謊言，就能讓自己登上人生巔峰，可關老爺子會看不出自己撒謊嗎？

　　他什麼都知道。

　　既然如此，不如坦誠的面對自己的心，或許還能舒服些。

　　“你知道自己錯過了一個機會嗎？”

　　關老爺子嚴肅的問著，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思。

　　可季衍卻隻是釋然的淺笑出聲。

　　“他們畢竟是我的家人。”

　　她露出一股不屬於這個年齡層的滄桑口吻，如同說書人般親密卻又疏遠的描述著。

　　“......能成關老的弟子，自是三生有幸。您的要求，我也竭盡所能，即便不能回到他們身邊陪伴也沒關系。可至少，我想坐下來，和家裡人吃頓飯......若連這個關老也不認可，我也沒有辦法。隻可惜沒能跟隨您老人家學習，傳承文化，實屬遺憾。”

　　季衍似是接受了這樣的結果，她也不再掙紮，隻是驀地跪下，深深的朝老人叩拜了一下。

　　行的是辭別師父的大禮。

　　拜完，季衍起身就走。

　　這裡已經沒有她留下的必要了......

　　可才邁出一隻腳，腦後就傳來聲響。

　　“站住。”

　　老者厲聲何止了她。

　　“我允許你走了嗎？”

　　季衍不解的回過頭，困惑的望著他。

　　“老先生的意思是？”

　　“老先生？”

　　關老嗤笑一聲，語調轉而一變：“該改口了。”

　　老人提點至此，傻子都該明白了！

　　季衍震驚不已，卻迅速回過神來，她也顧不上其他，趕忙跪在他席前，大喊一聲！

　　“師父！”

　　“哎。”

　　老爺子撚著白花花的山羊胡須答，他看了一眼身側弟子：“司珩，你有師妹了。”

　　“謝師傅。”

　　許是收了新弟子，關老爺子心滿意足，笑的合不攏嘴。

　　“今天起，你季衍就是我關研棠的新弟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