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9章
“你說得在理,推己及人,共心共情,心懷仁愛,這一直都是你身上身上格外閃光的地方。
朕交給你去做,你比朕柔軟許多,那便不讓皇後插手。”
他話完吻了吻江雲嬈的額頭,還是她在自己身邊要安心許多,她終於回來了。
天元宮終於不再是天元宮,而是自己下朝後就想著要第一時間回來的地方了。
次日一早,裴琰才去上朝,鳳儀宮的嬋娟就到天元宮宮門外,說著:
“皇後娘娘說了,晨昏定省是嬪妃規矩,闔宮上下都是一樣的。怎能就你們家主子睡懶覺呢,誰定下的規矩?”
芝蘭擋在宮門前,腰杆挺得很直:“我們家主子又不是妃子,不歸皇後娘娘管,你回吧。”
嬋娟這幾年狗仗人勢,在後宮也是囂張慣了的,吼道:
“名分上的王爺罷了,實則還不是皇上的女人。趕緊讓北安王起身,今日必須去向皇後娘娘磕頭請安!”
芝蘭手臂一擡,一耳光扇在嬋娟臉上:
“你算什麼東西,名分上的王爺?
行啊,那我們就去皇上面前說,看著北安王是不是個空殼子!
北境戰禍,城中鼠疫爆發的時候,你們還在後宮裡吃香的喝辣的,咱們主子在幹什麼,在救城,在出錢出力,在不顧一切的保家衛國。
真是不知哪裡來的腌臜貨,還居然敢在天元宮宮門前來狗吠,賤貨,滾!”
嬋娟哪裡受得了這般羞辱,她朝著芝蘭就撲了上去,想要還手。
芝蘭一把抓過她的手臂甩開:
“皇貴妃離開後宮的這幾年,不少舊人,已經將這憋屈日子忍氣吞聲的過了許久了,
這後宮風氣一敗再敗,狗都趕出來亂咬主子了,真是奇了怪了!
如今是北安王歸來,照樣一改從前的烏煙瘴氣。”
這些年裡,皇後宮裡的奴才,橫行霸道,作威作福,她從前又是江雲嬈的舊人,此番是真的忍不下去了。
江雲嬈告訴她,遇事能忍則忍,退一步海闊天空,不過是讓人家退。
從前主子在後宮裡,是看在皇上的面子上,不願與中宮皇後鬧開,怕他心煩,老是來處理這些女人間的事情。
如今不同了,能忍則忍,忍不了就別忍了。
嬋娟瞪眼,激動的吼道:“芝蘭,你好大的膽子,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江雲嬈有一點認床,早早的便醒了,穿著一身玉白色的寢袍,挺著個大肚子,被才叫回來當值的小欣子扶著走了出來。
長長的烏發散落在肩頭,一副嫻靜無害的樣子。
她懶聲道:“請安,我是不會去。
但我會向皇後娘娘要一個人,等我洗漱一番,用過早膳,再去找皇後娘娘,讓她等著。”
昨日,她一回來就派人去尋萬茵茵,但誰人都沒找到。
好好的人,難不成在宮裡還沒了?
江雲嬈那句讓魏婉瑩等著的話,語氣不由得加重了些。
在這後宮裡,萬茵茵不見了,她隻會找魏婉瑩。
嬋娟神色微怔,渾身的汗毛都立了立,沒敢再說一句話,轉身就走了。
回了鳳儀宮,她傷心悲憤的對著魏婉瑩哭了一場,說自己被江雲嬈身邊的宮女給打了,臉都腫了。
魏婉瑩看著銅鏡裡的自己,聲色發狠:
“她表面上一副嫻靜的樣子,實則內裡早就開始憎恨本宮了。
開戰就開戰,本宮是中宮皇後,難道還怕了她一個罪人不成?
咱們隻需要炒炒冷飯,將從前的事情都翻出來再講講,她江雲嬈後半輩子依舊難過!”
不過嬋娟此刻卻憂心起來,立在魏婉瑩身後給她小心的簪花:
“皇後娘娘,那北安王一回來就惦記著萬嬪,咱們現在要怎麼辦?”
魏婉瑩坐在梳妝台上,撥了撥耳畔邊的東珠耳環,無所謂的道:
“她找萬嬪找不到,關本宮什麼事?本宮又不是萬嬪的娘。”
含黛又跪在地上一直磕頭:
“皇後娘娘,您行行好,奴婢還是有點用的!”
魏婉瑩昨日說,要將她給扔回冷宮裡,她不願此生就這樣在冷宮裡度過,她不要!
魏婉瑩淡淡掃她一眼,蔑道:
“本宮都將你塞進天元宮好幾年了,你連龍床都沒爬上過一次。你有什麼用,你哪點兒有用?”
含黛淚眼裡滿是驚懼,再是顫聲道:
“奴婢會模仿,還會口技。那北安王不是瞎了嗎?
奴婢可以模仿她身邊心腹的語聲,隻要趁人沒在的時候,奴婢說不定就可以引導北安王跳入湖裡,或是摔死在哪兒,奴婢真的會!
但求皇後娘娘給奴婢一個好去處,奴婢隻想當主子,哪怕是個小妃嬪也好。”
魏婉瑩起身,拖著長長的鳳袍裙擺走了幾步,打量了她幾眼:“那你學學江雲嬈身邊那個芝蘭的聲音來聽聽。”
含黛咽了咽喉嚨,找了一下芝蘭說話的感覺與聲線,當著魏婉瑩與嬋娟的面模仿了幾句。
嬋娟揚眉:“還真別說,倒真是可以以假亂真的地步。”
嬋娟立馬走過去將人扶了起來:“皇後娘娘,此人一定有大用,咱們不妨留下?”
魏婉瑩點了一下頭,便朝著正殿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