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隻是沒等葉凡把紅泥火爐撞向唐三國,一道龐大人影就一閃而至出現。
一隻寬大的手一把扶住了葉凡。
沉穩,有力,還厚實無比。
葉凡撞向紅泥火爐的身子瞬間停止。
接着一個聲音淡漠又低沉地響起:“葉神醫,沒事吧?”
葉凡側頭望過去,正見一個紫衣青年站在旁邊,一手穩穩當當扶着自己。
葉凡下意識眯眼,他不認識這個紫衣青年,但感覺好像在哪裡見過。
感受到葉凡的疑惑目光,紫衣青年淡淡一笑:
“葉神醫不認識我?”
“也是,葉神醫财富千億往來富貴,怎麼會認識我一個家族廢物?”
“正式認識一下,鄙人汪宏圖。”
“汪氏家族不成器的子侄,也是錦衣閣新晉升的撫司。”
“暫時執掌錦衣閣龍都分署。”
他道出自己的底細:“包括這一間療養院”
“汪宏圖?”
葉凡先是一怔,随後一拍腦袋。
當初鄭俊卿在夏國時候提起過汪宏圖。
汪清舞的堂弟,麻省畢業,還在梵國神學院進修過,箭術過人,算得上文武雙全。
汪翹楚死了之後,汪母就把這個兒子過繼到名下,還帶着一堆老古董擁護汪宏圖。
汪母她們竭盡全力想要讓汪宏圖取代汪清舞。
夏國武城的時候,汪母她們還對汪清舞逼宮。
隻可惜被葉凡一把翻盤,還把他們軟禁在夏國。
汪母她們永遠‘下周一’回國,失去支持的汪宏圖也就昙花一現,沒有再有風浪傳出。
葉凡都快忘記他的存在了。
葉凡怎麼都沒想到會在這個鬼地方遇見汪宏圖。
而且這個汪宏圖好像柳暗花明做了錦衣閣骨幹。
葉凡的餘光還掃到,門外也悄無聲息來了不少高手。
雨水清冷,卻流淌着殺意的熾熱。
看到葉凡還在沉思,汪宏圖意味深長笑道:“看來葉少真忘了我的存在。”
“葉凡,這是清舞的堂弟,汪家一等一的人才。”
唐三國此時也拿着杯子轉身笑道:“下雨了,風大雨大,地面也濕滑,你要小心。”
葉凡眼睛跳躍了一下,捕捉到唐三國取杯子的手,是從櫃子背後滑了出來。
這意味着他剛才是繞過了面前的杯子,摸去櫃子後面拿其它東西。
隻是汪宏圖的出現,不僅終止了葉凡的試探,也打亂了唐三國的動作。
這讓葉凡微微眯起眸子。
不過他很快又恢複了燦爛的笑容。
葉凡對着汪宏圖哈哈大笑幾聲,緩和着沉悶的氣氛開口:
“汪少,說笑了,我不是忘記你的存在,隻是沒想到你這麼年輕這麼帥氣。”
“不得不說,你們汪家皿脈就是好,不是如玉佳人,就是青年才俊。”
“你跟汪家昔日的繼承人汪翹楚有着太多的相似。”
“汪少,剛才謝謝你了。”
“今天如不是你援手一把,我估計要摔個五體投地。”
葉凡想要看看櫃子背後有什麼。
但想到這裡是錦衣閣地盤,又有汪宏圖他們在,就暫時收住了好奇。
畢竟一切真如自己所想,撕破臉皮打起來,估計自己讨不了便宜啊。
汪宏圖也罕見露出一絲笑容,緩緩收回扶住葉凡的手指:
“舉手之勞,不需客氣。”
“隻是來了我的地盤,也不跟我吱一聲,還用家屬唐風花身份,會不會跟我太見外啊?”
“下次過來,還是跟我打聲招呼好一點。”
“這樣葉少好,我也好,大家都好。”
汪宏圖伸手給葉凡拍拍衣服的雨水,不輕不重,卻帶着一股子不怒而威。
“汪少說笑了。”
葉凡感受到汪宏圖的綿裡藏針,大笑一聲落落大方回應:
“今天我和大姐唐風花本來要一起飛回龍都處理雜事。”
“可臨上飛機那一刻,唐風花臨時肚子痛無法回來。”
“她就把療養院的探視證交給我,讓我替唐家姐妹看一看唐先生的情況。”
“唐先生雖然跟我諸多恩怨,但終究是我前嶽父,所以我最終過來探視一下。”
“這個探視,就跟去醫院去監獄探視一樣,沒什麼好大張旗鼓的。”
“我就準備聚過十幾分鐘,可以給唐家姐妹交待,然後就回金芝林吃飯。”
“再說了,汪少位高權重日理萬機,我探視這種小事還跟你吱一聲,未免太不懂事了。”
“這也不值得汪少浪費時間和精力。”
葉凡漫不經心的解釋。
他給出了足夠理由,對方信不信就是對方的事情了。
大不了以後不來探視了。
唐三國聞言歎息一聲:“葉凡,有心了。”
汪宏圖拍掉掌心的水珠,語氣淡漠開口:
“葉神醫誤會了。”
“我不是要阻攔你探視唐先生。”
“真不讓人前來探視的話,我直接把你列入黑名單就行。”
“我隻是擔心你的安全。”
“錦衣閣出于人權暫緩唐先生死刑一事,讓葉老太君認定錦衣閣跟葉家對着幹。”
“橫城十六署易主更是讓葉堂和錦衣閣的關系冰凍到極點。”
“你是赤子神醫,是葉家子侄,更是葉門主的親生兒子。”
“不管葉老太君是否承認你,你的身份和皿脈擺着。”
“你來這裡,不跟我打聲招呼,讓我有所安排,萬一有什麼意外,神州可會大地震。”
“你母親一定會不管不顧跟我跟錦衣閣拼命的。”
汪宏圖看着葉凡出聲:“所以我必須保證你在錦衣閣地盤平安無事。”
他給出的理由不僅光明正大,還一副為葉凡着想的态勢,葉凡暗呼他心機夠深。
随後葉凡反問一聲:“汪少擔心錦衣閣的人對我不利?還是覺得這療養院藏龍卧虎?”
“葉少說笑了。”
汪宏圖背負着雙手,毫不在意葉凡的試探:
“錦衣閣的人沒有危險,療養院犯人也無威脅。”
“不怕得罪唐先生一句,這整個療養院幾乎都是人畜無害的等死之人。”
“進入這裡的犯人,不僅身體不行,連心都已經死去,大門打開他們都未必能走出去。”
“隻是難保别的強橫敵人對葉少下死手。”
“要知道,葉少這些日子南征北戰,打下江山無數之餘,也得罪無數強橫之敵。”
“歐陽媛的人不說,青水公司的人也不談,單單金家,就全球懸賞十億要你腦袋。”
“金文都想要殺了你給心愛女人和陳晨曦報仇雪恨。”
汪宏圖目光銳利盯着葉凡腦門:“你的腦袋不知道多少亡命之徒惦記着。”
“這倒也是!”
葉凡微微颔首:“這兩年,确實弄死不少人,毀掉不少人前程,讓無數人想要我死。”
汪宏圖淡淡開口:“葉少明白就好。”
“我毀掉了汪少上位機會。”
葉凡不講武德問道:“汪少心裡也是想要我死的對不對?”
汪宏圖嘴角牽動了一下。
他似乎沒想到葉凡突然靈魂拷問,讓他心底壓制的恨意本能被挑起。
他的眸子深處止不住掠過一絲淩厲:
“汪家少主之争,男丁女丁之争,随着葉少對汪清舞的援手塵埃落定。”
“我一個原本能夠取代汪清舞上位的人,突然分崩離析變成了家族邊緣人物。”
“原先掌控的核心利益和權限被爺爺全部剝奪。”
“我自己打拼出來的東西也都被汪家其餘子侄搶走。”
“一夜之間,我一無所有,還成五大家族的笑話。”
“說不恨葉少,那是假的。”
“剛剛失去一切榮光的時候,我對葉少恨之入骨,甚至想要把葉少千刀萬剮。”
“我還籌劃着哪天等葉少回龍都給你雷霆一擊發洩我的恨意。”
“隻是一直沒有找到下手的機會。”
汪宏圖看着葉凡意味深長笑了起來:“沒想到,葉少今天自投羅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