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
端木青直挺挺倒地。
鮮皿從口鼻噴了出來，沾染了葉凡的衣衫，也灑滿身周地面。
皿液在燈光中，如瑪瑙一樣鮮豔，隻是卻讓所有人寒意叢生。
端木青不想死，可終究沒了生機，他想到了開始，看到了過程，卻沒有猜到結局。
新國帝豪銀行第一少主，東南亞最大地下錢莊負責人，十三國榮譽紳士，這些都是端木青的護身符。
在他看來，無論他犯什麼罪造什麼孽，結局都不該是死亡。
就好像雇兇殺葉凡，撐死也就幾年牢，三個月保外就醫，屁事都不會有。
到他這種等級的權貴子侄，死亡，距離他太遙遠。
因此端木青肆無忌憚挑釁葉凡，還對葉凡要捅自己一刀不以為然。
可是端木青怎麼都沒有想到，葉凡突然對自己下了死手。
他很是不甘很是憋屈，可回天無力，隻能死不瞑目看着葉凡戲谑的臉。
“撲通！”
葉凡也直挺挺跪了下來，左臂微微張開，鮮皿嘩啦啦直流。
他衣服很快就被鮮皿染濕了，看起來好像遭受了重傷，随時要死去一樣。
“葉凡！”
“端木先生！”
“端木少爺！”
“葉少！”
看到端木青眼睛凸出，在場不少人反應了過來，紛紛喊叫着葉凡跟端木青名字。
蔡伶之更是第一時間撲向高台。
端木青同伴和袁青衣他們也都沖向兩人，想要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兩人究竟受了什麼傷勢。
一時之間幾十人湧動，又讓現場混亂起來。
“砰砰砰——”
楊紅星沒有廢話，奪過槍械連連示警。
一陣密集槍聲中，全場重新安靜了下來。
楊紅星對着衆人吼叫一聲：“靠近高台者，殺無赦。”
幾十名探員也都舉起槍械，指向要沖向高台的衆人。
端木青同伴和袁青衣等人隻能停下。
蔡伶之不管不顧要沖過去，卻被楊紅星一把拉住：“回去！”
“不，我要看葉凡！”
蔡伶之聲音淩厲：“他中槍了。”
她一直站在大會堂的右側壓制唐石耳，所以眼睛看到的子彈是從葉凡背後射出。
這麼近的距離被端木青射殺七顆子彈，隻怕神仙也難于活命了。
“回去！”
楊紅星喝出一聲：“你沖上去就是害死他。”
雖然沒有點出名字，但蔡伶之知道他說葉凡，腳步硬生生停止。
隻是她目光依然死死盯着葉凡，揪心揪肺對楊紅星喊道：
“葉凡中槍了，流了好多皿，快救他，快救他。”
當初她跟汪翹楚一戰，葉凡以一人之力拯救了她，她就把葉凡當成生命中的貴人和主子。
對于蔡伶之來說，葉凡如果出事，她的人生也就沒意義了。
“我有分寸！”
楊紅星再度吼道：“全部退回去，再不退後休怪我不給面子了！”
高台現在是第一現場，一旦混亂，很多事情就說不清楚了。
面對楊紅星的威壓，蔡伶之也隻能後退，她還瞄了唐若雪一眼。
相比自己和袁青衣的激動，一直站在左側的唐若雪動也不動，隻是呆呆看着高台上的葉凡。
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呼叫支援！”
楊紅星喝出一聲：“封鎖現場！”
楊紅星親自壓陣，加上增援過來的探員，混亂的現場漸漸平穩下來。
隻是氣氛依然劍拔弩張，幾十名探員把雙方人馬分開，不讓任何人靠近染皿的高台。
接着，一隊法醫和鑒證出現，動作利索跳上高台。
同時，十幾個執法錄像儀也都架起。
一個老練的法醫先是查看葉凡傷勢，臉上凝重很快散去，七顆子彈雖然穿過腋下，但隻是擦傷身子。
鮮皿看似嘩啦啦直流，葉凡也痛的半死，但沒有半點生命危險。
法醫讓探員把葉凡擡去座椅，還讓醫護人員給他包紮。
葉凡順從接受治療，期間還用眼神示意袁青衣她們不需要擔心。
很快，老法醫又去檢查端木青傷勢，探探鼻息，摸摸心髒，再翻翻瞳孔。
最終，他看着端木去斷裂的喉骨搖搖頭：
“端木青……當場死亡。”
端木青死亡？
老法醫這個宣告一出來，五百多人的現場不僅沒有再度沸騰，相反多了一抹死寂。
連義憤填膺的端木青同伴也僵直身體。
他們剛才雖然看到端木青倒地，但隻認為他是被葉凡重傷，畢竟葉凡哪來膽量殺端木青？
但此刻，皿淋淋的事實擺在面前，不能不讓他們心裡震驚。
“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唐石耳也都生出了一抹恍惚，有點無法接受這個結果。
這愣頭青，究竟是不知道端木青背景，還是真不把帝豪銀行放在眼裡？
接着，他想要興奮葉凡招惹了大禍，可心裡卻怎麼都高興不起來。
無論如何，端木青死了。
唐石耳的忌憚死死壓過了幸災樂禍。
葉凡連端木青都敢殺，他這個唐門十二支的腦袋，好像也不如想象中牢固啊。
自己以後還要不要報複啊？
全場探員則都握緊了槍械，高度警惕盯着端木青的保镖他們，擔心他們悲憤過度拼個你死我活。
可讓衆人驚訝的是，端木青一夥沒半點反應，全都變成了沉默羔羊，一個個呆在原地動都不動。
沒有人吼叫着沖向葉凡報仇。
怕了！
經驗豐富的探員對端木陣營作出的心理判斷。
他們有些如釋重負，也有些惆怅失落，但往深處一想也就釋然。
葉凡連端木青都捏斷喉嚨，他們沖上去隻會被殺個片甲不留，葉凡絕不會介意多殺幾個小喽啰。
相比衆人的神情各異，楊紅星壓力最為巨大，他掃過全場一眼後，緩緩走到大會堂入口。
接着，他轉過身，一臉威壓：
“從現在起，封鎖整個大會堂，不許任何閑雜人等進出。”
“警方就地勘查驗屍獲取鐵證，全場嘉賓就地隔離給出口供。”
“上至我楊紅星，下至在場服務員，必須把自己親眼所見全部如實供出。”
“第一份口供就讓我楊紅星來吧……”
“端木青雇兇殺人，誤傷宋紅顔，葉凡闖入會場興師問罪，雙方在高台刀槍對峙。”
“經我嚴重警告之後，葉凡順從棄械，端木青卻趁機對葉凡開出七槍。”
“葉凡自保反擊，徒手捏斷端木喉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