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凡說的輕描淡寫。
語氣好像一陣若有若無的風吹過，但卻讓洪克斯倒酒的手一滞。
“洪克斯少爺，謝謝了，不過酒滿了。”
葉凡大笑一聲，扶住了酒瓶，捏起酒杯喝了一口。
“沒錯，是有這麼一回事。”
面對葉凡的發問，洪克斯恢複平靜，大笑一聲回應：
“聖豪集團對葉堂來說有些敏感。”
“因為很多年前我太爺爺執掌過瑞國情報部門，不少聖豪子侄也是王室探子。”
“所以一般情況下，寶城不太歡迎聖豪集團的人過來。”
“我為了見葉少，也為了給家族分擔，就再三請求，還作出保證，拿到進入寶城以及公開活動的資格。”
“事實上，我也很遵循葉堂的規矩，每天都把自己和一衆随行的軌迹彙報給葉堂。”
“我在寶城可是幹幹淨淨的。”
他笑着反問一聲：“不知道葉少突然問這個事情幹什麼？”
“不為什麼，就是擔心，如果有不法分子竄入這遊輪，然後又被葉堂堵過正着的話……”
葉凡笑了笑：“我怕洪克斯少爺和聖豪都會吃不了兜着走。”
洪克斯眼皮一跳：“葉少說笑了，這遊輪哪會有不法分子？”
葉凡端着酒杯一笑：“對，我說錯了。”
“擅闖慈航齋禁地，火燒四棟建築，迷惑錢詩音母子跳崖，挑拔葉家跟錢家關系。”
“今天還帶人襲擊洛家車隊，造成重大傷亡，讓寶城進一步動蕩。”
“鐘十八确實不算不法分子，而是寶城公敵了。”
“如此一個罪大惡極的人被洪克斯少爺包庇，葉堂就地擊斃洪克斯少爺，隻怕聖豪集團也不敢發聲了。”
說完之後，葉凡用酒杯示意了一下，接着一口喝了個幹淨。
洪克斯的笑容則僵滞了下來，想要辯駁卻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葉凡的笑容，眸子的深邃，昭示着他早已經洞察一切。
良久，洪克斯恢複平靜，也端起酒杯喝了幹淨：
“葉少，我怎麼不知道你說什麼啊？”
同時，他還伸出手要打出一個手勢：“酒喝的差不多了，我再讓人拿幾瓶好酒來。”
洪克斯想要喊叫黑金剛過來，卻發現他正撐着白色欄杆，嘴裡嘔吐着什麼。
而苗封狼則靠在旁邊大口吃肉。
黑金剛完全沒看到他的手勢。
這讓洪克斯眼神一冷。
葉凡笑着按下洪克斯的手臂，聲音很是溫和：
“洪克斯少爺，我敢在你面前提起鐘十八，就意味着我不怕你偷偷轉移他。”
“不瞞你說，這方圓十裡海陸空都已經被我封鎖。”
“就連水底都安排了好幾部潛艇。”
“别說一個大活人了，就是一隻蒼蠅也飛不出去。”
“洪克斯少爺也别想着殺人滅口。”
“鐘十八不死還好，一旦死了，我失去一枚棋子，無法妥善解決錢詩音一案，我隻能把黑鍋扣你頭上了。”
“你知道，咱們這種位置上的人，交情歸交情，兄弟歸兄弟。”
“逼不得已時，隻會死道友不死貧道。”
葉凡提醒一句：“而且我有足夠的證據證明他是被聖豪成員接應到這遊輪的。”
洪克斯心裡一沉，沒想到葉凡是有備而來，更沒想到周圍被警戒了。
他掃視遊輪附近幾眼，發現不僅沒了來往車輛和人員，海面也不見其它船隻穿梭。
就連幾十米外原本同樣狂歡的其它遊輪，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一片死寂。
隻是不到最後絕境不願認輸的洪克斯沒有這樣被葉凡吓倒。
“葉少，你說的什麼鐘十八，鐘十九的，我真的不明白。”
洪克斯盯着葉凡笑道：“而且我這裡真沒有這個人，他是寶城公敵？他幹了些什麼事？”
“洪克斯少爺這樣都不明白，那我再說的透徹一點。”
葉凡一笑：“雖然消息還沒傳開，但我可以告訴你，洛家大少洛無機死了。”
洪克斯身軀一顫，目光變得銳利無比，顯然嗅到了一絲兇險。
“洛無機死了，洛家上下正義憤填膺。”
葉凡拍拍洪克斯的肩膀，對他描述着落入洛家人手裡的下場：
“如果他們知道鐘十八在這遊輪，還是洪克斯少爺庇護了他。”
“你說，洛家會不會皿洗整條遊輪？會不會把你大卸八塊？”
“這大卸八塊還是不錯的結果了，搞不好洛家把你捉去煉成傀儡，變成行屍走肉。”
葉凡一笑：“那樣一來，你這下半輩子都會生不如死。”
洪克斯下意識低喝：“洛家他敢？”
“換成平時，洛家可能不敢招惹你。”
葉凡淡淡出聲：“但洛無機死了，他們失心瘋了，會不管不顧的。”
洪克斯本能沉默，随後反應過來：
“他的死，跟我沒半毛錢關系。”
“鐘十八殺的，洛家去找鐘十八報仇啊，找我幹什麼？”
“别說我沒有庇護鐘十八，就算我掩護了他，也是冤有頭債有主。”
“借題發揮要我這個聖豪少爺的命，是當我洪克斯太無能，還是當聖豪集團太好欺負？”
洪克斯也保持着強勢：“動了我，聖豪家族的怒火，洛家怎麼去平息？”
他也向葉凡傳遞着一個訊息，就算他真正庇護了鐘十八又怎樣呢？
他背後還有聖豪集團這強大的靠山。
洪克斯相信，葉堂或洛家再怎麼撕破臉皮，也不可能要他命的。
而他隻要活下來，隻要還有家族重視，他就能随時崛起。
葉凡一笑：“看來洪克斯少爺是相當自信，自己在聖豪家族的份量啊。”
“沒法子，聖豪家族雖然子侄諸多，但願意幹髒活累活的人，沒有幾個。”
洪克斯露出傲然：“而我又幹得還不錯，抛棄我，聖豪家族會很舍不得的。”
他這些年為聖豪集團出生入死，解決無數壞賬死賬，算是最鋒利的利器之一。
聖豪家族怎可能讓他自生自滅？
聽到洪克斯的綿裡藏針，葉凡哈哈大笑一聲：
“聖豪家族這麼重視洪克斯少爺，是因為你以前做事不僅完美，還給家族帶來巨大利益。”
“反過來說，如果洪克斯少爺做錯了事情，給家族帶去巨大的損失，聖豪家族就不會再庇護。”
“至少你會淪落到普通子侄的地位。”
“因為其餘嫉妒你多時的聖豪子侄，會揪着你一個失誤不斷放大。”
“而聖豪家族也會出于衆怒和平衡放棄你。”
葉凡把一塊羊肉放入洪克斯的碟子裡：“也就是随時可以犧牲的棋子了……”
洪克斯盯着葉凡冷笑一聲：“可惜我隻會做對事，不會做錯事，更不會讓家族巨大損失。”
他心裡還有一句話差點吼叫出來。
那就是你葉凡掉入我胃聖靈陷阱，華醫門将會被聖豪拿捏。
這樣一件大功，哪怕不能讓他繼續上位，也能讓聖豪家族全力庇護他。
所以鐘十八帶來的問題固然棘手，但不至于讓他驚慌失措認慫。
“這句話，你不該說。”
葉凡笑道：“因為接下來我要告訴你一個壞消息。”
“一千四百億的胃聖靈尾款，我不打算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