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的笑容是空前未有的放松和幸福。
柳姨娘覺得認識睿王好多年了,好像還是頭一次見他露出這麼不設防的笑。
就好像是在籠子裡關久了的金絲雀,終于得到了自由。
又好像是,不停的撲扇着翅膀飛在外面的鳥兒,終于找到了自己的歸宿。
那種安全感和歸屬感,都是寫在臉上的,臉上盛不住的,就從眼睛裡湧了出來。
店小二送上茶水。
柳姨娘給自己倒了一杯,又給睿王倒了一杯。
睿王喝了一小口,“我先回去了,怕她一個人睡覺害怕。”
柳姨娘勾了勾唇角。
輕輕的點了點頭。
目送着睿王的背影消失在樓梯上。
又一次的看着他走遠
柳姨娘嘴上輕松的笑容逐漸變得沉重,她好像,連喊他一聲的勇氣都沒有。
哪怕隻是作為一個朋友。
可若是普通的朋友。
喊一聲,無傷大雅,也問心無愧。
可偏偏,她覺得自己問心有愧。
她一杯一杯的喝茶。
店小二打着哈欠懶洋洋地說,“這位姑娘,時候不早了,要是再不歇歇,明日一早該起不來了。”
柳姨娘笑笑,“沒關系,我覺少。”
店小二笑笑沒說話。
癡男怨女,他見的多了,什麼情啊愛呀的,沒用。
這個世道最重要的還是填飽肚子,然後就是發财,金銀多好,到了手裡就劃上了自己的名,人可是不一定了,長着兩條腿,說跑就能跑,還真能一天十二個時辰盯着呀?
了不得的。
碰不得的。
睿王輕手輕腳地推開房間門。
沈雲岚張了張迷茫的眼睛,露出了一條小縫,哼唧了兩聲,“你去哪裡了呀?”
睿王趕緊走上前,把外衣脫下來,搭在了床頭的衣架上,翻身上了床。
伸長胳膊。
沈雲岚立刻滾過來,我在了睿王的懷裡,“你去哪裡了?”
睿王小聲說,“我去見柳兒了。”
沈雲岚的睡蟲瞬間沒了。
瞪大了一雙水汪汪的眼,盯着睿王,一言不語。
睿王用手指摩挲了沈雲岚的臉,“别胡思亂想,她自己跟上來的,說想去雍州開醫館。”
沈雲岚說道,“你要是不去,她還能去雍州開醫館嗎?”
睿王輕聲輕語的說,“這是她的自由,我和她又沒有什麼關系,自然在對她的決定上說不上話,你要是不喜歡她,以後離她遠一點就是了,我向你保證,沒有你在的場合,我不同她說話就是了。”
沈雲岚哼唧兩聲,“倒也不必,畢竟她給你治了這麼久的病,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而且......還有那個孩子,也挺對不住人家的,算了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你們想做朋友就做吧。”
睿王輕笑,“不吃醋?”
沈雲岚:“倒也不能說一點都不吃,我自己偷偷吃總行了?”
睿王捏了捏沈雲岚的耳朵,隻覺得這姑娘哪裡都軟乎乎的,“哪裡能讓你吃醋?她主要是想讓我繼續治病。”
沈雲岚連忙說道,“如果很辛苦的話,就别了,身體健健康康的比什麼都重要,我覺得現在就很好了,我不想再讓你受苦。”
這句話說得睿王心裡軟得一塌糊塗,“可我想讓你更幸福。”
沈雲岚閉上了眼睛。
像小豬崽知道王睿王的懷裡拱了拱,“能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已經是天大的幸福了,偷偷告訴你,其實我這個姑娘超容易滿足的。”
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
似乎又要昏昏睡過去了。
睿王笑着親了親她的額頭,又覺得不夠,緊緊的把人箍在懷裡,“怎麼就這麼讨人喜歡?”
沈雲岚聲音更小了,“你就偷着樂吧。”
睿王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