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筷子。
喂着曹知章吃飯。
“這還是我頭一次喂你吃飯呢,我還記得我小時候你經常喂我吃飯。”
“一眨眼,怎麼留到今天這一地步了?”
“爹,兒子現在沒錢了,沒辦法讓你最後一頓吃上山珍海味,這四個菜是我去菜市場買的菜,我娘親手做的,你就湊合着吃一頓吧!”
曹知章張開嘴。
把土豆咬進去,唇瓣顫抖得幾乎嚼不動土豆,“你娘,還好嗎?”
曹駿誠實的搖了搖頭,“不太好,急火攻心,老是動不動就暈倒,大夫給開了藥了。”
曹知章點點頭,“駿兒,一定要照顧好你娘,一定要照顧好她,這輩子是我對不住她。”
曹駿隻是笑了笑,什麼都沒說。
又端了酒給曹知章喝。
秦九月看了一會兒,就把目光挪開了,這一幕倒是挺感人的,不過呀,這人曾經搞得多少人家破人亡,那些人更可憐。
秦九月的目光落在了遠處的江謹言身上。
沖他揮揮手。
江謹言無奈又縱容的笑笑。
明珠用胳膊碰了一下秦九月,“差不多就行了哈,這麼多人呢。”
秦九月哈哈笑了兩聲。
無意間轉眸。
忽然——
秦九月眯起眼睛,看着遠處此地無銀三百兩轉過身的三個人。
她穿越人海,“抱歉,請讓一下,謝謝,抱歉......”
一路走過去。
拍了拍老頭的肩膀。
東隅先生尴尬的笑着轉過身,“本來不想來的,孩子們非要我來。”
秦九月好整以暇看着旁邊的兩個人。
江清野和江清曠也轉過身,“這人被正法,我們總得親眼看見。”
秦九月翻白眼,“剛才我在家裡問你們倆,你倆還說不來的。”
江清野咳嗽一聲,“那不是為了......為了......”
秦九月問,“為了什麼?”
江謹言和江清曠分别往兩邊邁了一步,被兩人擋在身後的三寶就露了出來。
秦九月深吸一口氣,“你們怎麼把弟弟帶來了?等一下場面皿腥,也不怕給弟弟留下心理陰影。”
江清野推了推三寶,“諾,就是因為他,因為要帶他出來,所以才沒跟你一起。”
秦九月伸出手,三寶乖乖的牽上去,“娘,我也想看,我是男子漢,男子漢不能說怕的。”
“誰跟你說的?”
“大哥。”
“你大哥還說什麼了?”
“我大哥還說男子漢流皿流汗不流淚,掉皮掉肉不掉隊。”
“......”秦九月拉過三寶,“你跟着娘吧,等下要是害怕,就閉上眼睛。”
東隅先生踮着腳看一眼,歎了口氣,“好好的孩子,怎麼長着長着就歪了呢?”
江清野噗嗤笑出來,“你管那個老頭子叫孩子?”
東隅先生傲嬌的哼了一聲,扭過頭去不理會。
倒是秦九月多看了東隅先生一眼。
後者瞪回去。
秦九月笑笑沒說話。
眼看着到了午時三刻。
宋太公瞧了一眼旁邊的日晷,給江謹言使了個眼色,江謹言示意屬下把曹駿帶下來。
曹駿在最後問道,“爹,你還有沒有話要對我說?”
曹知章抿了抿唇,不舍的搖了搖頭。
曹駿笑笑,跟着官兵離開。
剛剛好午時三刻,宋太公宣布,“午時三刻已到。”
劊子手撈起大刀,虛晃的掄一下,另一隻手豪放的拎起旁邊的酒壇子,喝一口,悉數噴出來,灑在刀刃上。
宋太公拿起簽牌,用力的遠遠的扔出去,“斬立決!”
劊子手擡起大刀。
正午陽光反射着刀刃的明亮和犀利,熠熠生輝,晃得老百姓睜不開眼。
大刀揮下的瞬間——
“刀下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