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管事的連忙說,“你們就這麼沒有骨氣?都是頂天立地的大老爺們,如今齊刷刷的跪在一個小娘們面前,你們是唯恐丢不幹淨大老爺們的臉?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你們給老子起來,老子帶你們去吃香的喝辣的。”
說話。
終究不過是上嘴唇和下嘴唇張張合合就能說出來。
可要是去實心實意的辦,誰知道心是黑的還是紅的?
剛剛已經被人當了槍使,現在工人們自然正處于憤憤不平狀态,把人拉過來揍一頓的心思都有,怎麼可能會聽他們的話?
同時心裡也明白,若是三五個甚至十來個就算了,成百上千的人,就算管事心是紅的,可他手也沒有那麼大,要怎麼管?
他們現在心裡最希望的就是大掌櫃的可以看着他們誠心認錯的份上,不要和他們一般見識了。
到底誰更需要這份工作,心裡也有了一個度量衡,到底誰沒有失去的魄力和勇氣,問一問家裡的老老少少就清楚了。
沒有金剛鑽,非要攬瓷器活,沒有說走就走的自由,卻還要和大掌櫃的硬碰硬。
冷靜下來,這群工人們越想越覺得自己就是個棒槌,是個傻子。
甚至還不如傻子。
傻的都知道,填飽自己肚子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所以沒有一個聽管事話。
跪在地上低着頭。
都已經想好了,若是秦九月還不發話,就直接磕頭認錯。
不管是利用人多勢衆,還是利用一個女人的同情心,隻要能留下就好。
秦九月手指輕輕的敲擊着桌子。
一言不發。
敲擊桌子發出哒哒哒的聲音,很小,也是清清淺淺的,卻像是重重的擊打在了工人們的心裡。
說白了就像蝴蝶效應,蝴蝶輕輕的扇動一下翅膀,帶給另一邊的,就是珊瑚海嘯一樣的災難。
幾個管事的眼看事情發展超出了自己的控制,話已經說絕了,不可能把潑出去的水再收回來,也不可能把破掉的鏡子圓回來。
隻能眼巴巴的看着。
最好的辦法其實是扭頭就走。
可是他們又想從中插一杠子,能擋一點是一點。
秦九月撩了撩耳邊的碎發。
用不高不低的聲音,冷冷淡淡的說,“我決定,把工人的工資攔腰截斷,也就是說從此以後的工資隻有以前的五成......”
具體的實施方案還沒有說完,工人們就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有幾個脾氣急的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開始斥責秦九月。
“掌櫃的胃口有點大了吧?雖然我們的工錢高,可是掌櫃的賺的錢也多,掌櫃的如今這樣辦,實在是寒了我們這些工人的心。”
“攔腰截斷,那我們還不如去客棧裡端盤子!”
“掌櫃的胃口這麼大,不知道皇上知道嗎?”
“又想馬兒跑,又想馬兒不吃草,掌櫃的幹脆不要給我們工錢了。”
“我不幹了。”
“我也不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