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快步走了過去,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問,默默的拿起墨,無聲地開始研磨。
秦九月随便從江謹言的一摞書中抽出了一本。
之後又随便翻開了一頁。
按照那頁上的内容,将自己的木雕排放起來。
她事先有先見之明。
對于一些之乎者也等常用的字,都特意雕刻了十幾份。
因為木雕是反着來的,所以排放的時候也費了些力氣,不過和抄書比起來,這就不算什麼了。
等到秦九月擺放好了一整頁書本上的内容之後,明珠那邊研好磨了。
扭頭喊了一聲夫人。
秦九月直接端起了磨盤,将一塊棉布紮成了結結實實的小拳頭,中間系了一根線,一頭被秦九月用手指捏住,另一頭則是被秦九月浸染在了墨盤中。
白色的布瞬間變黑了。
明珠壓根不知道秦九月要做什麼,控制不住自己好奇心的站在一旁,仔仔細細的觀看着。
然後他就看到秦九月将小拳頭大小的布拿起來,一點一點的擦拭過桌子上的一排木頭雕刻的不知道什麼東西。
全部擦拭完畢之後,就見秦九月拿了一張空白的宣紙,在上面輕輕一鋪。
之後又拿出一塊木闆從上到下的按壓過去。
眨眼間的功夫。
秦九月已經揭開了宣紙。
拎在手裡輕輕的吹了一下,然後展示給明珠看。
明珠目瞪口呆。
根本無法想象這瞬間的功夫,竟然可以将一張大大的宣紙上面布滿蠅頭小楷。
她好奇的上前走了兩步,接過那張紙反複的盯着看了看,“這是…是什麼東西?”
明珠的好奇讓秦九月覺得自己成功了,“我相公在大理寺當值,經常需要抄書到深更半夜,所以我就想出了這麼一個法子,可以解放雙手,你看怎麼樣?”
明珠連連點頭,目光裡充滿着稱贊,“很好,你是怎麼想到的?”
秦九月笑而不語。
半晌之後才模棱兩可的給出一個答案,“是我相公之前在書裡看到過。”
明珠恍然大悟,“那夫人你也很厲害了,能夠完完全全的複刻下來。”
秦九月笑着看了看宣紙上面的内容,差強人意。
如果字體能夠更小一些就好了。
不過現在的木雕字大小已經是木雕師父的看家本領了,如果自己要求更小一些,恐怕木雕師父不會接自己的這筆生意。
秦九月盯着那磨盤。
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了一個主意。
她何不利用這門印刷術,來為自己謀取利益呢?
腦海中瞬間閃過了一個想法。
報紙!
她可以做報紙。
平日裡刊登一些奇聞異事,或一些連載話本,還可以特地在報紙上開辟出一個版面,接廣告。
比如說,哪個大戶人家要招收小厮招收丫鬟招收奶娘,又或者是哪一戶人家丢了貴重的東西,再或者是上面時不時發布的一些律例。
現在,說書人是廣大人民群衆能夠接觸到的連載性的話本的唯一方式,而聽書需要的銀子,卻是很多人舍不得拿出的。
加上,一旦到了說書亭子,就不僅僅是在說書上花銀子,偶爾來來往往的賣炒貨的,也是一筆巨大花銷。
聽書的終究是占了少數。
聽完之後想要找人來探讨一下接下來的劇情,可能都會因為信息不對稱産生分歧。
報紙就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