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反應過來的江謹言打斷,“這件事情暫且不論,我娘子如今該如何?”
老大夫哦哦兩聲,“夫人最近有沒有受涼?”
江謹言眼神厚重了一些,“前段時間掉進水裡過。”說起來的時候還是咬牙切齒。
老大夫恍然大悟的點了一下頭,“怪不得,應該就是掉進水中的緣故了,沒什麼大礙,有些稍微的體寒,可能最近勞累過度,休息跟不上,故而才導緻腹痛難忍,我先給夫人開幾服藥,回家之後可以讓夫人抱湯婆子,等夫人的病症好些了,二位再過來,我給夫人開幾副安胎藥。”
說着。
老大夫就連忙去寫藥方了。
秦九月輕輕地握了一下江謹言的手指。
後者低下頭。
夫妻倆四目相對,似乎都仍舊沒有消化老大夫口中的消息。
故而不語。
對視半天,江謹言的唇瓣微動,秦九月以為他會提起孩子,沒想到開口的第一句話卻是,“還那麼痛嗎?好點沒有?”
秦九月聲音沙啞,“好一點了。”
仍舊沒有提任何關于孩子的字眼。
江謹言拿了藥,帶着人回去。
在中途看到了宋秀蓮和小姝兒。
一家四口一起往回走。
一到家。
宋秀蓮就趕緊吩咐下人去熬藥。
默不作聲的跟在了小夫妻倆身後,進去了房間。
把人放下來之後,江謹言低聲說,“我去拿湯婆子。”
夫妻倆的情緒都不太對勁。
宋秀蓮連問都不敢問。
等到兒子出去。
宋秀蓮才坐在了床邊,輕輕的握住了秦九月的手,“好點了沒有?”
秦九月點了下頭,“娘,我沒事。”
話在唇齒之間咬了幾下,還是不知道該怎麼說,其實不過是一句,我懷了身孕了就能解決的事兒,但是現在那句話好像怎麼都說不出來。
已經從喉嚨裡到了舌尖,卻硬生生的被黏在了舌尖上,想要甩出來,不曾想它就像牛皮糖一樣。
秦九月放棄,算了,讓江謹言想辦法說吧。
小姝兒從外面摘來了一束小鮮花,放在了秦九月的床頭上,小胖手輕輕的拍着秦九月的胳膊,“娘,你要好好的,快點好起來。”
江謹言拿來湯婆子。
秦九月坐起來,雙手将湯婆子抱在小腹上。
夫妻倆偶爾對視一眼,有些說不出的情緒在其中。
宋秀蓮越想越心驚。
讓小姝兒留下來,陪着秦九月,宋秀蓮則是把兒子拉了出去。
宋秀蓮兩隻手緊張地握在一起,看着眼前沉默不語的兒子,努力的吞了一下口水,半天之後,眼眶都紅了,“冤家啊,你就跟我說實話,九月到底怎麼回事?我能承受得住,你們這樣瞞着我,才是讓我心裡恍恍惚惚的沒有底兒,越想越害怕,我剛才在你們屋裡,腿肚子都發抖。”
江謹言深深地盯着母親。
宋秀蓮的一顆心已經跑在了喉嚨上,江謹言還沒開口,宋秀蓮已經在心裡求爺爺告奶奶,求着各方的神佛神仙。,甚至求着死去的丈夫,哪怕用自己的一條命去換九月的平安無事,她都覺得是賺了。
江謹言抿了抿唇瓣。
此時此刻,他和秦九月差不多的心情,想說肯定想說,可一句話好像怎麼也說不出來。
宋秀蓮的眼淚猝不及防的落下,聲音也哽咽了,“快說呀,小祖宗!”
江謹言趕緊給宋秀蓮擦了擦眼淚。
俯下身來。
看着宋秀蓮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娘,你又要當奶奶了。”
宋秀蓮的眼淚戛然而止。
也不過是須臾。
緊接着,宋秀蓮的眼淚落得更快了,擦都來不及。
江謹言失笑,“娘,你這是什麼意思?怎麼還被吓哭了?要是讓小孩子知道自己還沒出生就先把奶奶吓哭了,小孩兒都覺得不好意思來了。”
話音未落。
宋秀蓮捏起拳頭,狠狠的在江謹言的肩膀上捶了一下,嗔怒,“你胡說什麼呢?有你這樣說話的嗎?好說不好聽,多大的人了還沒點數?”
說完,忽然又破功似的啜泣了一聲,又想哭又想笑,“不對,那九月今天腹痛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