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
沈毅匆匆忙忙地找到江謹言,“大人,淮南造紙出書局出事了,剛剛有工人在漿水桶裡面發現了同伴的屍體,來報官了。”
江謹言一甩官袍,“去瞧瞧。”
沈毅趕緊問,“你打算自己去?你分派給下面的人就是了,沒必要你自己出馬。”
江謹言已經走到了沈毅跟前,“我不放心,你親自帶人去我家問九月,不許兇人不許威脅更不許恐吓。”
大理寺某些人的手段,江謹言心知肚明,有時候不禁止,隻不過也是因為某些犯罪嫌疑人就該被這樣,永遠沒有清一色的好或是清一色的壞,就算是外表體體面面,也總要有人唱紅臉,有人唱白臉。
沈毅嗐了一聲,“你想到哪裡去了?别說這種現象已經少了很多,就算是沒有少,他們心裡也有數,也不會對你夫人怎麼樣!放心,我親自去。”
一邊往外走,一邊開玩笑似的嘟囔了一句,“江夫人這麼厲害的人,在你的口中硬是像身嬌體弱的病秧兒。”
江謹言沉默了一下。
在沈毅走到門口的時候,才提醒了一句,“我媳婦兒懷孕了。”
沈毅原本已經邁出去門檻的腳,冷不丁的就踩空了。
一下子下去,差點跌倒。
慌忙轉身,“真的假的?”
江謹言淡淡的說道,“我何必跟你開玩笑?逗你玩嗎?”
沈毅張目結舌。
江謹言垂眸,“她身體不太舒服,喝藥調理着,我娘先不讓說,說是三個月以後胎穩了再通知你們。”
沈毅慢半拍的點了點頭,“你放心吧,一切都由我親自照看着。”
兩人對視一眼。
才分道揚镳。
江謹言到了出書局,就看到了明珠和趙雲天,三人隻是相互匆匆掠過一眼,沒有任何的眼神交流。
官兵把看熱鬧的人們紛紛隔開,江謹言暢通無阻的走進去。
裡面的人已經被從漿水裡面撈出來了。
渾身都是帶着一股土腥味的漿水味兒,漿水幹在身上,好像穿了一層薄薄的易碎的白色衣服,不知道泡了多久,渾身腫脹。
江謹言出示了大理寺令牌,所有人紛紛下跪。
帶來的仵作趕緊上前,打開自己随身攜帶的小箱子,從裡面拿出來了各種各樣的工具,開始驗屍。
在這個空閑時間,江謹言把第一個發現屍體的人帶去審問。
“大人,馮二原本就是漿水房的,他們這個房間總共是六個人,不間斷的往我們那邊送厚漿,結果中間斷開了一個,所以我們那邊今天的效率很低,我們那個房間都有些生氣,就讓我去瞧瞧到底是怎麼回事,然後他們就說馮二今天可能沒到,我覺得不太可能,因為我今天來的很早,在一早的時候看到了馮二,我喊了三四聲也沒人回應,就有人說會不會是身體不舒服,請假回家了,我也覺得大概是吧,出去的時候,看到一缸的漿水下,飄起來了一縷頭發,我趕緊喊他們來看,拿了倒杵攪了攪,發現了馮二。”
“馮二平時人怎麼樣?”
“特别好,什麼活都搶着幹,尤其是我們的新大掌櫃的制定了多勞多得的規章制度之後,馮二就更勤奮了,幾乎每天都是第一個到漿水房的,最後一個離開的,他人也不錯,經常給我們幫忙。”
“你說你今天早上見過馮二?”
“是的。”
“什麼時候?”
“具體時候我也記不清了,大概是卯時末吧。”
“說話了沒有?”
“就打了個招呼,互相點點頭。”
“馮二有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沒有,和往常一樣,沒有任何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