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岑南舟的父親于他,亦師亦父。
後來,蕭衍去了邊關。
隻可惜,回京時,忠毅侯府遭人構陷,已然全家問斬。
他隻趕得及從刑場上救下岑南舟。
當日,他一劍斬了刑場上的行刑官,以及劊子手,一身肅殺,無人敢言半個字。
他在新帝面前,力保岑南舟,找出忠毅侯府被人陷害的證據,整肅朝綱,一時間,殺了半個朝堂的官員。
那時候新帝剛登基,根基不穩,根本奈何不了功高震主的蕭衍。
所以就像洛洛說的,即便岑家隻剩岑南舟一人,即便他日日躺平,隻要他蕭衍不倒,十九王府亦能讓他衣食無憂,此生富足。
唐洛洛:這樣的好朋友,請給我來一打!
她看着蕭衍賞心悅目的臉,心中有酸楚,仿佛能看到那個孤零零受人輕視的幼時蕭衍。
又覺得欽佩,别人十幾歲,大概還在玩泥巴,庸庸碌碌,他的十幾歲,卻已成就千秋功業。
不愧是帝星命!
唐洛洛憐惜且感慨道,“王爺不必太過擔心岑南舟,我算着,他能活。”
蕭衍眸光幽深的凝視着她,低聲道,“能活就好,但本王也不希望你出事。”
唐洛洛幾乎是秒懂他的意思。
她笑笑說,“我不是要替他逆天改命,我不是說了嗎,岑南舟有福報,上天興許會他活命的機緣。”
“今日你累了,我送你回家。”馬車前,蕭衍朝她伸出手。
唐洛洛眼神微閃,并未拒絕。
她搭着蕭衍的手,上了馬車。
他的手掌,寬厚溫熱,指節修長,骨形極好,被他握住,唐洛洛忍不住手心發燙。
那溫度,仿佛從手心沿着脈絡,遊走到心房。
她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心跳聲。
唐洛洛随手按了按心口,心跳聲平複了。
她鑽進馬車,并未多想。
此時唐洛洛不知,即便情魄未歸,她對十九王爺的喜歡已經萌芽。
…
唐洛洛察覺到,二哥總是在她面前晃悠,她一看,二哥就走。
如此持續了大半個月,唐洛洛在二哥出門前,直接叫住他,“二哥,有話可以直說。”
唐玉延歎了聲,“三妹妹,父親他......你此前說,唐家有滅頂之災,不知何時會應驗?”
她心知,二哥是想救唐家。
但又不好跟她開口。
“太子大婚是什麼時候?”唐洛洛忽然問。
唐玉延愣了一下,說,“七月十八。”
唐洛洛眸色幽深了幾分,“那時便會應驗。”
唐家也算是養虎為患,唐嬌嬌最風光那日,便是唐家的滅門之時。
唐玉延怔住。
好半響,他都不知道說什麼。
“三妹妹,唐家......還能救嗎?”唐玉延猶疑的問。
“二哥,若我現在回去說,唐家會因為唐嬌嬌滅門,你覺得唐嘯銘和唐老太君可會信我?”
唐洛洛語氣平靜的說。
唐玉延沉默了。
是啊,父親和祖母隻會認為三妹妹妖言惑衆,詛咒他們。
哪裡會信三妹妹說的。
唐玉延歎了一聲,“罷了,三妹妹,我當值去了,外頭熱,你快回屋吧。”
說完,他就走了。
唐洛洛望着二哥的背影,微微歎息。
二哥總有一天會明白,好言難勸該死鬼,慈悲不渡自絕人的道理。
唐嘯銘捧着唐嬌嬌,作繭自縛,唐家氣數已盡,救不了的。
唐洛洛擡頭望了望天,正值酷暑,确實熱。
于是她從布袋裡,掏出張黃紙來,那黃紙,裁剪成了紙傘形狀。
唐洛洛手一撐,黃紙打開,成了一把油紙傘,她捏着傘骨,紙傘很好的遮去了頭頂的太陽。
她還在紙傘上畫了清涼符,遮陽又涼快,正适合酷暑天氣出行。
行至卦店,岑南舟早已在此等候。
“洛洛妹妹,你這裡的茶不錯。”他說。
唐洛洛收了傘,紙傘又變回巴掌大小的一張黃紙,她随手塞回布袋裡,笑着說,“小侯爺不是來喝茶的吧?”
他搖搖頭,面若桃花,頹敗的歎息,“眼看一月将過,洛洛妹妹的續命符期限将至,可我還未找到借壽之人,洛洛妹妹,若我必死,死前不報此仇,我怕是要成怨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