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可這樣屈辱惡心的事,她怎麼可能不放在心上?
她受不了。
但當時,婆母跪在她面前道歉,清醒過來的公爹也跪下了,一邊扇自己巴掌,一邊說自己錯了。
祈求她的原諒。
唐洛洛眸光微愣,說這一家子人面獸心,一點沒錯。
姚玉婵原諒不了,也接納不了,可更讓她寒心的,是梁文淵在得知此事之後的态度。
事後,梁父梁母跪在兒子面前求情,梁文淵是個孝子,他氣恨粗鄙的爹,可又不能真的對親爹怎麼樣,他是考取功名的學士,更不可能将自己的親爹送官查辦,毀自己仕途。
梁母勸說,“千錯萬錯的都是梁父的錯,可家醜不可外揚,否則姚玉婵也是要壞了名聲的,就連姚家百年清譽,也會被人恥笑。”
明為求情,實則何嘗不是要挾。
這一家人,表面安撫她幾句,稱公爹隻是一時糊塗,知道她受了委屈,又勸她大度,哪怕不原諒梁父,也要想想自己和姚家的名聲,讓她咽下這個啞巴虧。
就這麼,梁文淵原諒了他的父母,不痛不癢的将此事壓了下來。
姚玉婵心灰意冷,搬去了佛堂居住,日日念經,平息她心中的怨。
可即便她躲去了佛堂,此事也并沒有平息下去,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啊,沒過多久,閑言碎語就在梁家傳了開。
路過的下人都要恥笑她兩眼。
說她不守婦道,勾搭公爹,被梁文淵厭棄,為了顧及姚家與梁家的體面,梁文淵才沒有休妻,而将她趕來佛堂忏悔!
她這個受害者卻要忏悔,多可笑啊。
姚玉婵聽到這些閑言碎語時,仿若晴天霹靂,是誰,把這些閑話傳出去的?
她出了佛堂,看到公爹毫無悔意,吃喝肆意,調戲丫鬟,最該死的梁父,在背後恥笑她,“名門貴女又怎麼樣,我兒子都不肯碰她了,以後就做個下堂婦吧!”
那一刻,姚玉婵心中的恨意,猶如這場火,熊熊燃燒着,她心中再無良知,悔恨,教養,隻有徹骨的怨念。
她們梁家,颠倒黑白,表面認錯,背地裡卻将所有的髒水潑到她身上。
讓她遭人唾棄。
蒙受不白之冤。
而從那以後,梁文淵确實冷落了她。
他嫌她髒。
或許是她的怨念太重,陽氣弱了,她竟看到了死了半年的夏茯。
夏茯是她的陪嫁丫鬟,死的時候,她消沉傷心了好久,是梁文淵一直陪着她,時常勸解開導,她才慢慢接受了夏茯的死。
可夏茯卻告訴她,是梁父那個禽獸不如的老東西害死了她!
那禽獸,竟是酒後壯膽,玷污了夏茯。
又怕夏茯同她告狀,于是便将夏茯扔進了湖水溺亡!
她這才知道,醉酒是假,包藏色心才是真!
姚玉婵心裡的恨和怨再也埋藏不住,她要讓那個為老不尊,好色忘義的老東西付出代價!
于是她供養了夏茯的牌位,将它養成怨鬼,讓它親手為自己報仇。
梁文淵臉色青白,他極力掩藏的真相,捂了這麼久的遮羞布,就這麼被姚玉婵給撕開。
他滿臉難堪,表情像是吃了隻死蒼蠅一樣難以下咽。
唐洛洛眸光清冷,她聽的都要生氣了!
這樣愚孝的男人,要來何用?
不如死了的好!
她一揮手,一張符箓甩進了大火裡,火焰似乎更旺了些,帶着幽幽綠火。
梁文淵不替她在父母面前撐腰說話,恐怕不單單是為了前途和聲譽吧?不過是借着愚孝的借口,來達到将姚玉婵踩在泥潭裡的私心罷了。